“她說要毀了這座城?”
站在千戶所的房間裡。
何代宸聽著荀九的彙報,皺眉開口道。
“隻是臨死之前的胡話罷了,怎麼,這話你也信?”
荀九挑眉。
“要是這話你信的話,下一次你砍人腦袋的時候,他要說他是你祖宗,你是不是都得給他跪下來磕兩個響頭啊。”
“你……”
何代宸聞言,頓時冷目相對,握住了手中的閻魔劍,死死盯住了他。
不得不說,正經官家子弟出身的何代宸在打嘴炮這方麵上的確不是荀九的對手。
基本上每一次先說不出話來的人都是何代宸。
荀九看著他又握住了他那把破劍,直接一個白眼,撇過了腦袋。
“總之,不用把她這話當成是一回事,臨死之前放狠話的人咱又不是沒見過,就這種癟三,我殺十個能遇到七八個。”
“但既然話說出口,也許便不是無的放矢。”
何代宸冷淡說道。
“尤其是在那個時候。”
“嗨,就算是她真的還留有手段,可那又如何,人都已經死了,她手下的人也被拔了個七七八八,她還能翻起來什麼風浪?”
這倒是。
何代宸讚成這句話。
就算是老虎,隻要被削去了爪子,拔了牙齒,它仍舊就和一隻病貓差不了多少。
說實話,何代宸想不到任何鳳主可以在現如今的局勢下還能夠翻盤的手段。
更何況,人死道消。
鳳主可是荀九眼睜睜看著喪命於那淬天火當中的人。
事後錦衣衛清理過現場,找到殘存的碎渣當中,的確是楊千重和另外一個女人的。
鳳主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她還能做什麼呢?
“可如果,她沒死呢。”
而就在兩人爭辯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花雀淡淡開口道。
兩人的視線同一時間朝著花雀的方向看了過去。
“你是說,鳳主假死,或者說……她用了替身?”
“假死不可能,但後者的可能性還是有一些的。”
花雀冷靜分析道。
那種情況下,假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而替身之說,也不是沒有根據。
“藏羊都能提前為了假死計劃準備那麼多年,找了那麼一個替身,那對藏羊同樣不信任的鳳主為何就不能也準備一個替身呢。”
一個完美的替身是不好找,可是鳳主和藏羊同樣是把持這座城這麼多年。
就算是找不到一個完美的一模一樣的相貌的人,那從零開始“做”一個出來也不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這倒是……
荀九和何代宸同時沉默了下來。
不過這也隻是一個猜測,並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
他們如今在這裡討論這個,倒也不完全是因為鳳主留下來的這句話。
隻是在試圖排除這城中還殘留的隱患罷了。
鳳主口中的“毀掉一座城”雖然聽起來唬人,但實際上,就算是毀城那也是要分等級的。
讓一群人上街上砍殺普通百姓,讓城中人心惶惶,這叫毀。
地下埋上一城的淬天火,一下子引爆,這也叫毀。
至於是哪一種毀,這就要看鳳主本人是怎麼理解的了。
“死掉的的確是鳳主。”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坐在最上方伏案書寫,一直安靜未發一言的白忘冬突然開口出聲,讓下麵的三人頓時微微欠身,恭敬地朝著他的方向看去。
白忘冬將手中寫好的卷軸給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就卷好放進了一旁的盒子當中,站起身,背對著三人,將這盒子放進了身後的櫃子裡。
“但鳳主不一定就這麼死了。”
“?”
這話說的可太有玄機了。
聽的讓人雲裡霧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