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們給……殺了?”
洗鉛華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他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錯了。
他記得,那些走私商販應該就是王太子麾下的人才是。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殺人滅口?
但能活著帶出去,為什麼要殺了呢?
這還是洗鉛華從開始到現在第一次有所疑惑。
他緊緊盯著麵前這張比他年輕太多的臉,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小家夥在想些什麼了。
“你確定自己沒說錯?”
“司使大人就會開玩笑,這種事情,怎麼能說錯呢?”
寒枕撫了撫自己的麵具。
“放心吧,你沒聽錯,你的耳朵沒問題,我就是讓你把他們給殺了,一個都不留。”
好狠啊。
同為太子府的手下。
難道寒枕就沒有任何一點點共情嗎?
雖然暫時沒有想清楚太子府這番操作是為了什麼。
但是,既然寒枕都已經提出條件了,這條件也不是很難接受,如此……
“好,那便都依你們的就是了。”
“事成之後,把屍體返還,我親自銷毀。”
洗鉛華淡淡說道。
“這樣,便可以了吧?”
“真痛快。”
寒枕都沒想過這一次會聊得這麼順利。
韓不見的屍體其實就是個引子。
誰都知道他如今死的不明不白。
就算是在他屍體上加一些東西,其實也不能證明就有問題。
寒枕能做的,隻是讓它變成一個借口,一個借給所有人隨意發泄的借口。
而之所以選擇江侯,第一是因為洗鉛華和他的關係,而第二則是因為江侯這個人本身。
浸寒軍是塊肥肉。
“有傷在身”的江侯如今在王城中的地位特彆的尷尬。
明明到了該放手的時候,卻還是死死抓著不鬆口
可以說,很多人都想要從他身上撕下來一塊肉品嘗,但這老頭過於倔強,也不知道到底在撐著什麼。
他樹敵多,又上了年齡,浸寒軍此刻又在前線。
可以說,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些點,洗鉛華看得到。
所以,他才會妥協的如此之快。
同時,他也能看的出來,太子府把江侯拉下馬來是沒有興趣的,至少現在沒有。
他們的劍從一開始指著的就是他。
如此,他真的不需要有任何的考慮。
“那就全都拜托給司使大人了。”
寒枕站起身來朝著洗鉛華行禮。
然後就笑著離開了這裡。
洗鉛華看著他的背影,隻能是目光微微閃動。
寒枕啊寒枕……
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惜了。
就在洗鉛華不知道發愣發了多久之後。
突然,清晰的腳步聲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抬起頭,朝著來人看去。
隻見城衛司的副司使,他的那位女副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這裡。
她就站在洗鉛華的麵前,一言不發。
“說吧。”
洗鉛華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有什麼事情找我?”
這不是走後門進來的,但是同樣不讓人省心。
“你不用答應太子府那邊的條件。”
蕪湖。
這一開口就是實打實的爆炸性發言。
“你什麼意思?”
洗鉛華淡淡開口問道。
他知道穆晚曾經去現場驗過屍體,是不是她在那裡做了什麼呢?
答案是……
洗鉛華猜對了。
在洗鉛華的注視下,穆晚不著痕跡地從自己的背後取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布包。
“也許……韓不見可以不是真正的韓不見呢。”
布包被放到了桌子上。
洗鉛華微微皺眉,將其給一點一點打開。
裡麵放著的,是一塊染著血的玉石。
“這是……”
“我從屍體的心臟上取下來的,這是太子府最開始烙在韓不見身上的東西,可以說是一份身份證明,如果沒有這份身份證明,那……”
穆晚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玉石就被洗鉛華重新用布包包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向穆晚,目光當中帶著審視。
那眼中的嚴肅認真即便是剛才麵對寒枕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的濃烈。
“你那日著急去看屍體,就是為了去做這樣的事情?”
他沒有問穆晚為什麼會知道韓不見屍體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