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有點痛而已,還好你們及時趕回來了!”
站起身來的於飛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的塵土,其口氣雖然裝做一種不以為意,但還是讓旁邊的沐清歌有些動容。
穀清則是咬著牙沒有說話,想來身上的痛苦雖然已經消失,但剛才遭受的屈辱,還是讓他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顧慎和沐清歌雖然都是剛剛回歸,但也能猜到堂中先前的局勢。
尤其是穀清和於飛在他們進來之後,還在遭受強烈的痛苦折磨,連話都說不出來,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如今的清玄宗群龍無首,就靠他們這幾個年輕一輩的弟子撐著,可想而知在各大玄境宗主家主大舉進逼的時候,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甚至顧慎都無法想像,若是自己和秦陽等人再晚回來一步,又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麵呢?
“放心吧,有秦大哥在,咱們清玄宗不會再有事了。”
沐清歌小心翼翼地將穀清身上的衣服撫平,然後輕聲開口,其聲音雖輕,卻是蘊含著一抹濃濃的信心。
“就他來了嗎?那位齊……前輩呢?”
於飛朝著秦陽所在的方向打量了幾眼,卻隻能看到那一男一女,這讓他不禁有些失望,直接就問了出來。
這道聲音並沒有如何掩飾,不僅是清玄宗眾弟子豎起了耳朵,就連唐傲雲這些宗門家族之主,也儘都看向了這邊。
想著當初齊伯然現身前後的那一幕,他們就不敢確定那位到底有沒有隱藏在某些地方,在關鍵時刻再出手。
他們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秦陽的心智了,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年輕,卻是個狡詐如狐的家夥。
當時正是因為齊伯然躲在暗中,讓得搶先出手的唐傲雲差點一命嗚呼,所以他們不得不再防上一手。
“這個……”
聽得於飛的問話,顧慎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措詞。
而他這樣的猶豫表現,也讓那邊的秦陽微微搖了搖頭,同時也讓唐傲雲等人大大鬆了口氣。
事實上秦陽本來是想要扯虎皮做大旗,在這些宗門之主麵前狐假虎威一番的。
這些家夥肯定極為忌憚齊伯然,就算沒有見到人,也不敢確定那位到底有沒有躲在暗中,這就給了秦陽無限機會。
隻是秦陽沒有想到於飛直接就問了出來,而顧慎的表現,看在那些人老成精的宗門家族之主眼裡,無異於給了他們一個確切的答案。
因為如果齊伯然真的跟他們一起來了,顧慎還會是這副猶豫的表情嗎?
有那位在,在場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都是其隨便一個指頭就能碾死的螻蟻,又何必這般猶猶豫豫呢?
顯然秦陽想要虛虛實實的手段肯定是玩不轉了,不過他也沒有太過在意,對於這些老家夥的心性,他還是拿捏得很到位的。
“沒來嗎?”
於飛還在那裡頗為失望地喃喃了一句,顯然他是覺得那位沒來的話,單憑秦陽一人,恐怕未必就真能改變場中的局勢。
“好了,唐門主,還有諸位,這鬨也鬨了,茶也喝了,就哪來的回哪裡去吧!”
就在於飛和穀清有些患得患失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已是再次開口,讓得眾宗門家族之主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怒意。
雖然他們感應不到秦陽如今的實力,但半年前還隻有衝境初期或者說裂境初期的年輕小子,又能提升到哪裡去?
能到鬥境嗎?
單以秦陽的修為而論,完全不能給這些古武界的老怪半點震懾。
他們所忌憚的,還是對方身後的大夏鎮夜司,尤其是那位化境巔峰的齊掌夜使。
“秦陽,你又不是我們古武界的人,這手伸得未免有些太長了吧?”
馭獸堂的堂主司天剛粗聲粗氣地接口出聲,這話讓得不少人都是微微點頭。
“就是,這是我們古武界內部的事,你大夏鎮夜司再蠻橫,也管不了這麼寬!”
嶺南蠱派的羅蠱婆接著開口,她的聲音很有些刺耳,聽在人耳中極不舒服,再配合著那張形如雞皮的臉,看起來有些瘮人。
“秦小哥,古武界跟大夏鎮夜司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上次鬨成那樣,咱們也沒跟你計較,你還想怎樣?”
丹鼎門的門主藥生塵臉上噙著一抹笑容,他這話聽起來倒是客氣,實則依舊是在指責秦陽多管閒事。
說起來古武界跟大夏鎮夜司的關係有些微妙,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鎮夜司高層也不願真的跟古武界撕破臉皮。
古武界明麵上雖然連一個虛境強者都沒有,但在某些隱秘的地方,說不定就隱藏著一些不出世的老怪。
比如說百年前鎮壓血王的那位,據秦陽所知應該就是一個古武強者,說不定現在還活著呢。
血王百年前可是無雙境強者,能鎮壓這等強者的人,怎麼也不可能低於無雙境吧,甚至可能是堪比傳奇境的古武高手。
真要到古武界生死存亡的時刻,那些老怪說不定就會現身,到時候哪怕是大夏鎮夜司也會焦頭爛額。
所以一般來說,隻要古武界的古武者們,沒有像當初駱襄一樣去外邊亂殺人,大夏鎮夜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哪怕在古武界中,有兩個敵對門派在爭鬥之中死了人,隻要沒有報案,或者說求助鎮夜司,鎮夜司就不會多管閒事。
藥生塵言下之意,這是我古武界自己的事,你大夏鎮夜司的手伸得太長了,難道真以為實力強就能以勢壓人嗎?
“諸位說得沒錯,我大夏鎮夜司確實不能以勢壓人,恃強淩弱!”
秦陽再次環視一圈,尤其是是在那幾個說話之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唐傲雲等人都有些臉紅。
所謂的“以勢壓人,恃強淩弱”,不就是這些古武宗門正在做的事情嗎?
這些家夥趁著清玄宗正副宗主失蹤,直接打上門來,還將這些年輕弟子欺負成這樣,簡直卑鄙無恥之極。
所有人都能聽出秦陽這是在指桑罵槐,罵這些所謂的宗門家族之主卑鄙無恥呢。
“秦小哥,我們也不是恃強淩弱,隻是想讓清玄宗交出正宗清玄經,讓我們整個古武界都能發展壯大而已?”
唐傲雲找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到現在他也並不覺得自己有錯,更何況那都未必真是屬於清玄宗的清玄經。
當然,唐傲雲他們敢這樣說話,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齊伯然不在。
要不然他們哪裡還敢在這裡多說半句廢話,早就灰溜溜離開了。
就隻是一個最多隻有衝境的秦陽,還達不到讓這些玄境強者忌憚的程度,他們也不想大張旗鼓而來,最後空手而歸。
“敢情我剛才的話都白說了,還是唐門主你耳朵有問題,或者……聽不懂人話?”
秦陽心中怒意漸漸升騰,這幾句話可就沒有半點客氣了,讓得唐傲雲臉上陰沉愈盛。
你小子以為自己是誰,真以為背靠大夏鎮夜司,還有齊掌夜使撐腰,就能如此目中無人,不尊重強者了?
現在齊掌夜使又不在這裡,那個紅衣女人也不像是什麼強者,你哪來這麼大的底氣,敢跟一尊玄境後期的強者叫板?
“那我就再說一次,清玄經不屬於清玄宗,而是我秦陽的私有之物,你們想要,儘管來找我就是了!”
秦陽完全沒有在意唐傲雲臉上的陰沉,將這個事實再重複了一遍,讓得穀清和於飛他們這些清玄宗弟子都異常感動。
因為他們知道秦陽這樣說的目的,就是將所有的事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算是變相解除了清玄宗的麻煩。
既然秦陽都這樣說了,那唐傲雲他們再想要搶正宗清玄經,就隻能去跟秦陽交涉,這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結果。
“而且不怕告訴你們,清玄經我已經上繳鎮夜司,現在它並不僅僅是我的東西,還是大夏鎮夜司的東西。”
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最後開口問道:“怎麼樣,你們有那個膽子去鎮夜司寶物庫搶東西嗎?”
秦陽的口氣之中再次蘊含著一抹濃濃的嘲諷,是在嘲諷這些家夥欺軟怕硬,隻知道欺負沒有長輩在家的清玄宗弟子而已。
雖然秦陽是在問問題,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答案。
開玩笑,彆說是眼前這些宗門之主了,就算是古武界三大超級宗門聯合起來,也不敢去大夏鎮夜司的地盤撒野吧?
“秦陽,清玄經是我古武界的東西,你……你怎麼可以交給大夏鎮夜司?”
司天剛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再次拿古武界來說事,而他這話也讓不少宗門家族之主重重點頭。
“而且,古武心法跟你們變異者又不相通,你這不是故意給我們古武界添堵嗎?”
司天剛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再次讓眾人點了點頭。
眾所周知,古武和變異並不相通,兩者之間一直沒有什麼可以合作共贏的地方,因為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修煉方式。
“司堂主狹隘了,誰說古武和變異不相通的?”
然而就在眾人都在附和司天剛所說的話時,那個來自大夏鎮夜司的年輕人卻是微微一笑,然後抬起了自己的雙手。
呼……
從秦陽的右手之上,第一時間就浮現出一抹氣息,在場眾人雖然都是古武者,卻是第一時間就感應出那是變異氣息。
呼……
再下一刻,秦陽的左手掌心之上,赫然是又冒出了一股氣息,那是跟右手截然不同的一股氣息。
而這股氣息對古武界的這些宗門家族之主來說,可就沒有半點陌生了,那是跟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同宗同源的古武內氣。
古武界各門各派的古武者,雖然因為修煉心法的不同,古武內氣各有特點,但是不是古武內氣,他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雖說此刻因為秦陽的刻意隱藏,他們看不出來此人的修為達到了什麼程度,可古武內氣的氣息,卻是半點隱藏不住。
也就是說這個秦陽的身上,不僅有變異者的氣息,還有屬於古武者的氣息。
這讓眾人在驚愕之餘,這才想起來當初的潛龍大會之上,秦陽其實已經表現出自己擁有古武和變異雙重力量了。
要不是這樣,當初在潛龍大會最後一場擂台賽結束之時,文宗宗主孔文仲,就可以因為秦陽是變異者,剝奪他潛龍大會冠軍的頭銜。
正是因為秦陽身上展現出來的古武內氣,讓孔文仲等人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最後隻能將冠軍獎勵頒給了他。
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變異者,還是大夏鎮夜司成員的秦陽,身上怎麼會有古武內氣呢?
這讓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此刻秦陽左右雙手之上明顯的兩種氣息,算是強力印證了他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也強力駁斥了司天剛所說的那句話。
你說古武和變異並不相通,那現在我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古武和變異是可以相通的,這你還有什麼話說?
“真是個怪物!”
最終唐傲雲他們隻能在心中感慨了一句,心想這家夥獲得潛龍大賽的冠軍,果然不僅僅是運氣好。
“你這隻是個例,做不得數!”
司天剛明顯也是愣了片刻,最終才憋出這樣一句話來,卻引來秦陽臉上的一抹冷笑。
“司堂主又不是我們大夏鎮夜司的人,怎麼知道這隻是個例?”
當秦陽口中這話傳出之後,古武界眾多家族宗門之主不由麵麵相覷,腦海之中都升騰起一抹不可思議的念頭。
因為確實誠如秦陽所說,他們不是鎮夜司的人,對於鎮夜司內部的事情,其實知道得並不多。
現在他們隻是看到秦陽這一個大夏鎮夜司的人而已,誰又能保證其他的大夏鎮夜司成員,沒有像秦陽一樣修煉出古武內氣呢?
“就算如此,清玄經心法是我們古武界之物,你總得承認吧?”
司天剛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糾結兩種力量相不相通,聽得他說道:“你是大夏鎮夜司的人也不假吧,憑什麼決定清玄經的歸屬?”
不得不說司天剛雖然人看起來長得五大三粗,事實上卻是個心思細膩之人,這口才也非同一般,這個時候儼然成了諸多宗門之主的代言人。
“司堂主這話又錯了,我可不僅僅是大夏鎮夜司的人。”
然而秦陽再次搖了搖頭,環視一圈後說道:“難道你們忘了,當初我可是代表清玄宗參加的潛龍大會,所以嚴格說起來,我也是清玄宗弟子!”
此言一出,不僅是各門各家的人愣住了,就連清玄宗的這些弟子也有些始料未及。
因為像顧慎穀清他們其實都知道,當初秦陽參加潛龍大會,自認是清玄宗弟子,實際上隻是一個權宜之計。
因為沒有一個古武界宗門弟子的身份,是不能參加潛龍大會的,秦陽跟吳成景的師徒關係經,也隻是暫時性的。
可這個時候秦陽卻說自己是清玄宗弟子,這在讓真正的清玄宗弟子們驚愕之餘,心頭卻又生出一絲隱隱的期待。
彆看之前的穀清和於飛算是清玄宗的主心骨,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二位是挑不起清玄宗大梁的,顧慎和沐清歌同樣如此。
可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呢,雖然年紀比顧慎穀清還要小上幾歲,但他做出來的那些事,卻是征服了每一個清玄宗弟子。
正是因為此人的出現,讓原本可能成為一個笑話的清玄宗,在這一屆的潛龍大會上出儘了風頭,還包攬了前兩名。
如今又是在清玄宗危難之際,秦陽突然現身,震懾得唐傲雲這些宗門家族之主,再也不敢恃強淩弱,還解除了穀清和於飛身上的劇毒。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清玄宗這邊陣營的主心骨,就已經生生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這一點清玄宗弟子們雖然沒有說,但在他們的心底深處,就是這樣認為的。
隻是之前的秦陽,身份是大夏鎮夜司的成員,隻是因為跟顧慎和沐清歌的交情,這才選擇相助清玄宗。
但如果秦陽主動承認自己是清玄宗弟子,那他對清玄宗的事情就當人仁不讓,再來說某些話做某些事,也就名正言順了。
“不錯,秦師弟不僅是我們清玄宗弟子,而且還是我們清玄宗的代宗主!”
就在這個時候,穀清突然開口出聲,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整個清玄宗清虛堂瞬間鴉雀無聲。
包括清玄宗所有的弟子,還有顧慎和沐清歌都是滿臉震驚地看著這位師兄,不知道這個說法到底從何而來?
就連秦陽也是一臉古怪地看著穀清,心想自己這個清玄宗弟子都有些不太確定呢,怎麼突然間就變成清玄宗的代宗主了?
“諸位師弟,我有師父的手書在此,此事可不是我憑空杜撰!”
在所有人震驚目光的注視之下,穀清赫然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信封,然後從內裡抽出一張信紙來。
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都是深吸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儘都知道,穀清所說的師父,正是那位清玄宗宗主清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