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玄經總綱不見了!”
就在秦陽心思有些複雜的時候,耳中突然傳來穀清的驚呼聲,讓得他心頭一沉。
“什麼?”
秦陽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連忙搶上前去,然後就看到穀清手上抱著一個空空如也的盒子。
盒子裡麵倒是放著一本略有些發黃的古籍,上邊好像還寫著三個古字:清玄經!
“宗主,您找回來的那篇清玄經總綱心法,原本就是放在這本清玄經上麵的,可是……現在它不見了!”
似乎是看到了秦陽臉上的疑惑,穀清便是開口解釋了一句,讓得秦陽臉上的陰沉愈發濃鬱了幾分。
現在看來,清玄宗對那篇清玄經心法總綱確實極其看重,將其供奉在了這祖師祠堂之內,等閒不會讓外人靠近。
從這個盒子裡,秦陽也感應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哪怕時間可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
可沒有那篇清玄經心法總綱的實物,秦陽想要從其上找出所謂武陵秘境的線索,那可就有些難了。
就算秦陽精神念力驚人,他也不可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闖亂撞。
這偌大的大夏,又該往哪兒去找呢?
如果是鎮夜司記載的那幾個百個秘境之一,倒還可以一個一個找過去,可偏偏武陵秘境不在其上。
“看來為了找到武陵秘境,清玄子宗主和吳前輩已經將那門清玄經心法總綱一起帶走了。”
秦陽沉吟了片刻,便是猜到了一個事實,同時心想應該也隻有這個可能性了。
據清玄子遺留的書信上說,武陵秘境就是在清玄經心法總綱上找到的,那想要找到武陵秘境的入口,肯定還得從這門心法總綱上去尋找線索。
這要是按著線索找到了武陵秘境,最後卻需要一些心法總綱上的細節,而心法總綱又不在身邊,難不成再回來取一趟?
隻不過這樣一來,清玄子二人帶走了心法總綱,卻是讓後來者再也找不到太多的線索,又如何尋人?
“秦大哥,現在怎麼辦?”
三個清玄宗的年輕弟子都有些著急,而現在他們的主心骨明顯都變成了秦陽,沐清歌更是焦急地問了出來。
聽得沐清歌口中的稱呼,穀清和顧慎不由對視了一眼,心底深處同時生出一絲異樣,倒也沒有去揭破這有些不合適的稱呼。
現在他們心中不無擔憂,如果兩位宗主真的進入秘境之內回不來,又或者說發生了什麼意外,清玄宗的未來又該何去何從呢?
秦陽固然是答應當這個代理宗主,但代理畢竟隻是代理,莫說古武界其他宗門家主還沒有承認,清玄宗自己都還沒有舉行過繼位大典呢。
清玄宗可不是什麼小門小宗,曾經也躋身過古武界一流勢力之列,宗主的接替,絕對不可能這麼簡簡單單。
之前局勢危急,穀清拿出清玄子的手書,讓秦陽當這個代理宗主實屬無奈。
那是讓秦陽有一個名正言順接管清玄宗之事的名份,要不然一個大夏鎮夜司的成員,冒然插手古武界的事,肯定是會被人詬病的。
可穀清和顧慎都知道,秦陽是大夏鎮夜司的人,而且在大夏鎮夜司內的身份地位肯定不低,多半是要以大夏鎮夜司的事為主的。
到時候兩大清玄宗主真有什麼不測,那清玄宗必然會陷入青黃不接的尷尬境地,說不定要被如狼似虎的各方勢力瓜分殆儘。
真到了那個時候,秦陽又不在的話,單憑他們這些最高隻有衝境大圓滿的年輕弟子,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顧慎和穀清的想法,就是如果秦陽和沐清歌能結成道侶,那秦陽以後留在清玄宗的時間恐怕就會更多了。
看沐清歌的樣子,肯定是對秦陽有意的,而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師妹,想必秦陽應該也不會無動於衷吧?
原本像穀清這樣的修道之人,是不會強求這種事的,但是在師門遭逢大變,今天又承受了如此壓力的情況下,他的心態也已經有所改變。
秦陽是清玄宗最後的救命稻草,無論是尋找兩位宗主,還是清玄宗以後的前途,都要著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
現在就看沐清歌魅力如何,能不能留得住這個大夏鎮夜司的妖孽了。
“幾位,古武界中,有什麼叫做武陵的門派或者說家族嗎?”
秦陽沉吟了片刻,便是輕聲問了出來,現在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是從這有限的線索著手了。
“武陵派?”
聽得秦陽的問話,清玄宗三人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穀清第一個搖了搖頭,顯然他並不知道。
三人之中,穀清是清玄子的弟子,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未來是要成為清玄宗三十九代宗主的人選。
他一心隻知道修道,一生之中恐怕從來沒有出過清玄山,對於外邊的事,自然不如顧慎和沐清歌這兩個俗家弟子。
副宗主吳成景也是專門負責對外事務的人,而且清玄宗在世俗界還有不少產業,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有幾千萬的身家了。
“師兄,我想起來了,師父是不是曾經給我們說過,在大夏的西南地界,有一座武陵山脈?”
就在這個時候,沐清歌突然眼前一亮,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第一時間就將目光轉到了她的身上。
“有說過嗎?”
然而被問到的顧慎卻是雙眼有些茫然,聽得他口中的喃喃反問,秦陽便不再關注這個有些大神經的清玄宗弟子了。
“有,師父肯定說過!”
而這個時候的沐清歌臉色已經變得堅定了許多,聽得她說道:“師父還說,武陵山脈深處,可能有一個古武宗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就叫武陵派!”
聽得師兄妹二人的對話,秦陽算是又深入地了解了一下這二人的性情。
顧慎大大咧咧,而沐清歌則是頗為細心,這師父曾經說過的話,她一直都記在心裡。
武陵山和其內門派的事情,吳成景或許隻是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說過,顧慎就沒什麼印象,但沐清歌卻是記在了心底深處。
“武陵山脈……武陵派……”
秦陽口中喃喃出聲,僅僅隻沉吟了片刻,便沉聲說道:“既然現在隻有這麼一條線索,那看來咱們得先走一趟武陵山脈了。”
“秦……秦大哥,萬一我猜錯了……”
然而這個時候的沐清歌卻有些欲言又止,聽得她口中猶豫的話語,堂中三人都明白她到底在擔心什麼了。
一則清玄子留下的線索,其上隻有武陵秘境這四個字,具體的位置根本不知,那篇清玄經心法總綱也不複存在。
而沐清歌也僅僅從吳成景曾經的隻字片言之中,知道武陵山脈深處可能會有一個門派。
可那個門派到底叫不叫武陵派,又是不是跟所謂的武陵秘境有關聯,現在沒有人知道。
沐清歌可是知道秦陽的時間頗為寶貴,大夏鎮夜司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呢,這時間耽擱得久了,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如果真能在武陵山脈之中找到武陵秘境,至不濟也能找到一些線索倒也罷了,可到時候萬一什麼都沒有找到呢?
甚至武陵秘境跟武陵山脈根本就是兩碼事,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到了這一刻,沐清歌反而是患得患失起來。
因為這一耽擱可能就是一兩個月,到時候方向查錯了,豈不是在浪費秦陽的時間嗎?
“猜錯了有什麼要緊?反正咱們現在隻有這一個方向,先看看再說唄!”
然而秦陽卻好像並沒有過多擔心,反而是出聲安慰了一句,讓得沐清歌的心情平複了許多。
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件事看起來雖然像是秦陽的私事,又是沐清歌和顧慎求到了他的頭上,他隻是幫朋友一個忙。
但事實上如今的秦陽,已經成為了大夏鎮夜司跟古武界的一個樞紐,是鎮夜司和古武界緩和關係的一個潤滑劑。
嚴格說起來,這已經不是秦陽自己的私事,而是大夏鎮夜司的公事,甚至是一件異常重要的事。
以前的古武界,雖說被大夏鎮夜司壓製,但鎮夜司也不可能命令其做任何事,要不然對方多半會魚死網破。
可是這麼大一股力量,卻一直窩在古武界,大夏鎮夜司高層肯定還是有些心有不甘的。
秦陽的出現,無疑讓大夏鎮夜司看到了一種希望。
或許可以從清玄宗這裡入手,讓古武各大門派改變對大夏鎮夜司的敵視。
但這絕對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不是短時間內能辦到的事情。
而這一次清玄宗的變故,或許又是秦陽的一次機會,沒看到他現在已經當上清玄宗代理宗主了嗎?
倒不是說秦陽希望清玄宗兩大宗主回不來,他可以名正言順接替清玄宗宗主之位,而是他看到了一種契機。
在秦陽的心中,肯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清玄宗尋找兩位宗主,這其實也是在做給古武界其他門派看。
到時候要是真的找回了清玄子和吳成景,就算文宗唐門這些宗門依舊對清玄宗不滿,但其他宗門肯定能看到大夏鎮夜司的誠意。
他們就會想,秦陽明明已經坐上了清玄宗的代理宗主,到時候名正言順接任正式宗主難道不行嗎?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秦陽可以出工不出力,做做樣子就行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
古武界之內,可不隻有文宗唐門這些卑鄙宗門,也有嵩林寺杜家這些真正正派的宗門家族,他們隻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這麼好的機會,秦陽還幫清玄宗找回了兩大宗主,等於說是主動放棄了宗主之位,這人品難道還值得懷疑嗎?
由點及麵,秦陽這個鎮夜司的年輕人都是如此人品,那想必大夏鎮夜司其他人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所以秦陽做這件事,看似隻是在幫朋友的忙,實則關係到大夏鎮夜司和古武界的關係。
於公於私,他都必須拚儘全力。
“事不宜遲,咱們回清虛堂安排一下後續事宜之後就出發吧!”
秦陽做事並不拖泥帶水,見得他話音落下之後,便是沒有再在這裡逗留,直接轉身走出了祠堂。
此刻的清虛堂內,已經隻剩下一人,也就是依舊端坐在最上首的南越王,仿佛連坐姿都沒有任何改變。
看到南越王依舊坐著宗主之位,穀清和顧慎都微微皺了皺眉,但看在秦陽的麵子上,他們都沒有多說什麼。
於飛等一些內門弟子一直都站在清虛堂外,想來是在等一個結果,又或許是被南越王氣場所懾,沒有一直待在堂內。
這個時候看到秦陽等人回來,於飛他們才又重新回到了清虛堂內,一個個的臉上都有一些期待。
“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
坐回椅中的秦陽口中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讓諸多清玄宗內門弟子臉現欣喜。
就連南越王都不由側過頭來看了秦陽一眼,心想這小子還真是有些本事,這麼快就找到線索了。
“接下來,我會前往尋找兩位宗主的下落,至於宗內之事,暫時交由穀清和顧慎管理。”
秦陽已經自動代入了宗主之位,聽得他說道:“若再有什麼變故,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我會讓人過來處理。”
“是!”
雖然顧慎有些自己的想法,但這個時候卻沒有多說什麼,跟著穀清躬身領命,其他內門弟子也齊齊應是。
“秦……宗主,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師父曾說過的那個門派,我還是有些印象的。”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沐清歌卻是突然鼓起勇氣開口出聲,而且還給自己找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看來她一來是擔心師父的安危,想要第一時間知道確切消息,二來也不想跟秦陽分開。
“這……好吧!”
或許是沐清歌說的這個原因打動了秦陽,他微一猶豫片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總算是讓前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緊接著秦陽就將目光轉到了旁邊的南越王身上,卻突然發現對方正在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秦陽,清玄宗的事情,要不就交給本王來管吧,有本王在,諒那些宵小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下一刻從南越王口中說出來的話,不僅讓秦陽愣了一下,也將清玄宗所有內門弟子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聽著南越王的口氣,眾人儘都吃了一驚,然後開始瘋狂猜測起這個漂亮女人的修為實力來。
要知道之前那些各大宗門家族之主,很多可都是達到玄境的高手,甚至不乏唐傲雲司天剛這樣的玄境後期高手。
怎麼聽這個女人的意思,完全沒有將唐傲雲這等強者放在眼裡似的?
難不成這個跟在秦陽身邊的女人,又是大夏鎮夜司的哪個高手?
就像是當初那位化境巔峰的齊掌夜使一樣?
怪不得之前秦陽這個融境大圓滿的年輕人,在麵對一群玄境高手的時候,還能做到麵不改色地侃侃而談,原來是背後有人撐腰啊。
“秦陽,本王看那些家夥離開的時候很不甘心呢,保不齊就會卷土重來,到時候你不在,這清玄宗難免凶多吉少。”
南越王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讓得眾年輕弟子們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總覺得需要有個強者坐鎮才保險。
他們是再也不想承受一次之前的那種壓力了,那種被人強按著頭喝水的感覺,真是太讓人鬱悶了。
秦陽先也被這些聽起來像是大道理的話語唬得一愣一愣的,但下一刻他的臉上就浮現出一抹冷笑。
“我說阿芷,你不就是不想跟在我身邊嗎?這可不行!”
下一刻秦陽就無情地拆穿了南越王心中所打的主意,而且直接拒絕了對方的提議,讓得後者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秦陽是何許人也,就算對方比他多活了三千年,他也一眼看穿對方的小九九。
這個南越王本就是被秦陽強行綁在身邊的,而他的血脈之力對一尊合境強者的影響力,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大。
最多也就是讓南越王對秦陽生出殺心的時候,讓其下不了殺手而已。
但想讓南越王真的心甘情願跟在秦陽身邊,被其利用震懾旁人,甚至是當成一個打手,以南越王的高傲,又怎麼可能願意呢?
所以南越王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擺脫秦陽,美其名曰是在替秦陽守護清玄宗。
有她坐鎮清玄宗,或許也確實有守護之實,但她真正的目的自然不會是這個。
南越王一直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恢複自己的實力,加快自己肉身和靈魂之力的融合,到時候就不用再看彆人的臉色了。
古武界無疑就是一個絕佳的地方,而清玄宗現在隻剩下這些年輕弟子,沒有任何人能對南越王造成威脅,那更是絕中之絕。
一來可以擺脫秦陽這個討厭鬼,二來也能安心恢複實力,簡直就是兩全其美。
可秦陽卻沒有那麼好糊弄,一眼就看穿了南越王的心思,還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讓得她有些鬱悶。
秦陽可不敢讓這麼一尊不受控製的高手脫離自己的掌控,所以必須得將其帶在身邊才行。
如果任由南越王待在這裡,若是真如其所說,唐傲雲等人卷土重來,雙方說不定就要大打出手。
到時候無論是南越王死在對方手中,還是對方有人死在南越王手中,都不是秦陽想要看到的結果。
若是真有這麼簡單,秦陽直接帶著齊伯然進入古武界大殺四方,將所有宗門之主全部震懾住不就行了?
可這無疑會讓古武界和大夏鎮夜司之間的矛盾再次加劇,這絕對不是大夏鎮夜司高層和秦陽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