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私人飛機之上!
文宗眾人看起來都有些蔫頭耷腦,一個個提不起精神,包括宗主孔文仲在內,儘都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文宗確實財大氣粗,這架私人飛機隸屬於大夏一個頂尖財團,但幕後的掌控者則是文宗高層。
像古武界這些強大宗門,在外邊世界都有諸多產業,文宗無疑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畢竟很多事情都需要資金支持,而發展到如今,這個正宗孔聖傳承的文宗,早就已經變了味。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在世人的眼中,孔聖傳承是如何的神聖,魯地孔聖宗祠依舊常年香火不斷,但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已經從根子上爛透了。
隻可惜孔文仲這個文宗宗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又或者說是他心中不斷滋生的野心,蒙蔽了他的雙眼。
這一次孔文仲聯合了諸多宗門,企圖阻止秦陽清玄宗宗主的繼位大典,沒想到最終卻是鬨了個灰頭土臉。
想他們坐著這架私人飛機前來清玄宗的時候,孔文仲這個文宗宗主還是虛境初期的修為,是百年來的古武界第一人,何等的意氣風發?
可是現在呢,孔文仲虛境初期的修為已經不複存在,重新回到了玄境大圓滿的層次。
這可跟孔文仲曾經處於玄境大圓滿的時候全然不同。
那個時候的他信心滿滿,一心想要做古武界第一人,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做到了。
然而這個古武界第一人,百年來惟一的一個虛境強者,卻連一個月都沒有堅持過去,就被打回了原形。
領略過山巔風光的孔文仲,現在一朝回到玄境大圓滿,這對他的衝擊簡直非常人能夠想像。
他就像是一個被霜打的茄子一樣,完全提不起太多心氣。
這樣的心情也影響了整個文宗,讓所有人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免得觸了宗主大人的黴頭。
或許場中唯一一個敢說點話的,就是孔文仲最得意的小兒子孔正揚了。
這個時候孔正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隻是在看到父親臉上陰沉又有些落寞的神色時,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揚,有什麼話就說吧,沒必要吞吞吐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孔文仲卻突然先行開口,讓得所有文宗門人都是身形一震,但終究是覺得專機上的氣氛變得輕鬆了一些。
“呼……”
聞言孔正揚不由吐出一口長氣,然後正色說道:“父親,難道……難道咱們就這麼認命了嗎?”
所有人都知道孔正揚說的是什麼,那就是承認文宗這一次的淒慘結局,承認秦陽當上這個清玄宗的第三十九代宗主。
這次他們大張旗鼓而來,卻是偃旗息鼓而回,被所有古武界的人看了一個最大的笑話。
這讓他們這些文宗門人都憋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秦陽那些強大的背景,還有那個極為神秘的紅裙女子,他們就覺得束手無策。
這是從武力層麵和心理層麵,全然征服了其他的古武宗門,讓得文宗天道府這些宗門家族,顯得是那樣的孤掌難鳴。
事實上他們心中清楚,文宗這一次的發難其實是很沒有道理的。
若是孔文仲依舊是古武界第一人,倒是可以用武力來壓下那些所謂的道理,可現在他們明顯是辦不到了。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秦陽都站在了高處,絕不是現在的文宗能隨便拿捏的了。
拋開鎮夜司的背景不說,如今的清玄宗不僅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新任宗主秦陽,還有一尊貨真價實的玄境大圓滿強者坐鎮。
單單是這頂尖戰力就已經不在文宗之下了,更何況清玄宗那些內門弟子們,還修煉了正宗清玄經心法,修為突飛猛進。
現在的清玄宗,已經不是他們文宗可以隨意欺淩的對象,想起來真是恍如隔世啊!
“不認命,又能如何?”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道輕聲,算是道出了這些文宗門人們的心聲,也讓眾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惆悵之色。
顯然他們是想到了秦陽的潛力,還有大夏鎮夜司的背景,甚至不需要大夏鎮夜司的化境強者,他們恐怕也找不回這個場子了。
“嘿,你們是不是有點太樂觀了?”
而孔文仲在環視一圈之後,卻是突然詭異地笑了一聲,聽得他說道:“現在看來,恐怕不是咱們認不認命的問題,而是秦陽那小王八蛋會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文宗的問題!”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愣,然後便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不會真以為秦陽那小兔崽子是什麼善男信女吧?”
孔文仲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昨天在清玄宗總部,他之所以沒有讓鎮夜司的人對我們大開殺戒,不過是有某些顧忌而已!”
“或者說他隻是在作秀,想讓古武界的人,覺得他不是什麼暴戾之徒罷了!”
不得不說孔文仲對人心的分析還是相當厲害的,這一番話算是將秦陽的算盤猜了個七七八八。
可話雖這樣說,他們卻不得不感激當時所處的環境。
如果不是秦陽有所顧忌,說不定會直接將他們這些人全部殺光。
他們也不可能在化境巔峰強者手中,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以本宗對那小子的了解,他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說不定等繼位大典結束之後,第一個就會找上文宗總部,找我們秋後算賬!”
當孔文仲這後頭一番話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顯然是意識到自家宗主之言,並非空穴來風了。
誠如孔文仲所言,現在誰要是再將秦陽當成一個人畜無害的善男信女,恐怕都會有人拿大耳括子抽他。
一個老好人的秦陽,能當上清玄宗的第三十九代宗主嗎?
他能將文宗天道府這些強大宗門,都差點直接打落穀底嗎?
想著大夏鎮夜司那些化境巔峰強者,尤其是鎮夜司首尊葉天穹時,他們就忍不住地有些顫抖。
沒有了諸多古武者的圍觀,也沒有其他家族宗門之主讓秦陽投鼠忌器,那對方還會有什麼顧忌嗎?
若是到時候秦陽帶著大夏鎮夜司的強者大張旗鼓而來,再用暴力手段將他們全部滅殺的話,那可怎麼辦?
“父……父親,那……那咱們還回去嗎?”
孔正揚剛才雖然有些義憤,但那都是極度憋屈下的狠話而已,他其實清楚地知道文宗已經不能拿秦陽怎麼樣了。
可是現在,聽完了孔文仲的這一番分析之後,孔正揚才倏然驚覺這已經不是自己能不能找秦陽報仇的問題了,而是對方會不會秋後算賬。
當時在武陵山深處古城之中的時候,孔正揚也是在場的,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對秦陽三人威逼利誘。
如此深仇大恨,說是不死不休也不為過。
以秦陽那小子的性子,絕對沒理由輕易放過這樣的仇敵,秋後算賬的可能性極高。
“孔正揚,你這說的是什麼屁話?”
然而就在眾人都看著孔文仲的時候,這位文宗宗主卻是突然板起了臉,口氣也變得淩厲了許多,讓得孔正揚身形猛然一顫。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文宗是你們的家,是孔聖傳承之地,更是天下讀書人的聖地!”
孔文仲神色肅穆莊嚴,聽得他正色說道:“以後誰要是再敢說放棄文宗,那就不再是我文宗弟子,哪怕是我孔文仲的親生兒子,也不例外,聽到了嗎?”
“是!”
自孔正揚以下的文宗門人連忙低頭應是,隻不過他們的心中都有著一抹忐忑,對文宗未來不確定的忐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隻是因為孔文仲的積威而妥協,並不是說他們就真的不害怕。
現在宗主你倒是大義凜然了,可若是有一天秦陽真的帶著大夏鎮夜司的強者找上門來,你又拿什麼去抗衡呢?
“放心吧,本宗自有後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孔文仲眼眸之中忽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眾人再次愣了一下。
“如今本宗已經跌回玄境大圓滿,以秦陽那小子的自信,未必就會帶鎮夜司的化境強者前來,如果是這樣的話……”
孔文仲咧嘴一笑,口氣卻有些冰寒,聽得他說道:“必教這小王八蛋有來無回!”
“這……”
如此自信之言,卻是讓孔正揚等人有些將信將疑了。
因為在他們心中,孔文仲這個宗主,就是文宗最厲害的人,可他現在也不過是玄境大圓滿而已。
就算秦陽不找鎮夜司幫忙,清玄宗也有兩個玄境高手,那個玄境大圓滿的紅裙女人,在昨天晚宴之中出了好大的風頭。
看那個紅裙女人的樣子,好像對古武界各家各派的絕招都知之甚深,同境同段之下,恐怕沒有人會是其對手,哪怕是孔文仲也不例外。
可是聽宗主的意思,似乎還留得有一些強大的後手,甚至能對玄境大圓滿的強者產生威脅。
一想到這裡,孔正揚他們突然變得有些興奮,心想要真是這樣的話,說不定真能將秦陽神不知鬼不覺地滅殺。
到時候就算大夏鎮夜司有所懷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總不能將文宗給滅掉吧?
大夏鎮夜司固然強大無比,但有一點還是很讓人放心的,那就是講道理。
這個時候孔正揚他們並沒有多問,因為他們知道問了宗主也不會說,還是少知道一些的好。
一些門人更是想到文宗數千年底蘊,果然是非同小可,自己見到的不過是表象,或許還有很多隱藏在暗中的隱秘呢?
當日晚間,文宗一行人終於回到了齊魯省的文宗總部。
文宗總部儼然一座城中之城,占地麵積極廣,而大多數的外圍,其實都是文宗曆年來買下的產業。
在文宗最核心的一部分區域,這裡才能算是真正的古武文宗,曾經的文宗強極一時,稱之為古武界第一宗門絕不為過。
隻是當清玄山上發生的事傳回文宗之後,整個文宗都有些人心惶惶,所有門人弟子都是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怠慢。
可是數名文宗長老,外加一個孔文仲大兒子孔正蕭,站在文宗總部大門口,等了足足一個下午之後,卻僅僅隻等到了孔正揚等人。
那位文宗宗主並未出現在人群之中,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這讓孔正蕭和文宗長老們都有些失望。
文宗總部極深處,一個並不起眼的房間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身影,正是文宗宗主孔文仲。
隻不過在整個文宗都說一不二的這位文宗宗主,這個時候卻有些躊躇不前,他搓著雙手,就這麼站在門口來回踱步。
如此狀態約莫持續了有大半夜,當月影都有些西斜的時候,孔文仲終於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走到了屋門前。
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在這暗夜之中顯得極為清晰。
隻是這方圓百米之內,似乎並沒有人居住,自然也不會有人關注這裡的情況。
“玄祖,是我,第七十二代文宗宗主孔文仲求見,文宗即將大難臨頭,還請玄祖出手相助!“
從孔文仲口中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極其恭敬,這要是讓其他的文宗門人聽到,恐怕都會大驚失色。
試問整個文宗之中,竟然還有讓孔文仲這個宗主都要如此恭敬以待之人嗎?
至於孔文仲口中的這個稱呼,也不知道是屋內那人名字中帶個“玄”字,還是真的就是他孔家玄祖?
隻是孔文仲聲音都發出良久之後,小屋之內卻一直沒有回應,急得這個文宗宗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事實上孔文仲已經有差不多十年的時間沒有靠近這座小屋了,他甚至不清楚屋內的人到底還有沒有活著?
因為之前的孔文仲天賦奇佳,修煉速度也極快,更有足夠的信心成為大夏古武界百年來的第一位虛境強者。
在這樣的情況下,孔文仲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彆人相助,萬一屋中那位真的破關,來跟自己爭權奪利怎麼辦?
可是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太一樣了,孔文仲不得不過來求見這位文宗玄祖。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修為的情況,丹田受創,他這輩子都未必還能再進一步,甚至是達到半步虛境都有可能成為鏡花水月。
他更深知秦陽有仇必報,說不定很快就要打上文宗總部,到時候文宗又拿什麼出來抗衡呢?
誠如孔文仲在飛機上所言,就算秦陽不帶著大夏鎮夜司的強者前來發難,單憑那個玄境大圓滿的紅裙女子,文宗恐怕就無人能擋。
“玄祖?”
又等了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屋中還是沒有動靜,孔文仲不由有些著急,再次敲了敲屋門,而且聲音也抬高了許多。
“唉……”
正當孔文仲還想要敲門的時候,屋內終於傳出一道歎息之聲,讓得他又驚又喜,心想玄祖終究還活著。
隻要活著,便有希望。
“真到文宗生死存亡之際,本座自會出手!”
緊接著從屋內傳出來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又有些許不滿,但終究是讓孔文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乃是文宗宗主,就算到時候秦陽針對的隻是他一人,他也能將整個文宗跟自己綁在一起,那豈不能就是文宗生死存亡的時刻嗎?
“多謝玄祖,文仲告退!”
孔文仲其實並不太了解那位玄祖的脾氣,得到答案之後,不敢再在這裡過多逗留,極為恭敬地行禮離開。
陰暗的房間之內,一道形容枯槁的身形盤膝而坐。
整個房間隻有西側的一個小窗戶,黯淡的星光照射之下,依稀能看出此人臉上如同溝壑一樣的皺紋。
單看模樣的話,此人已經蒼老得不像話,就像是一個已經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人,差不多已經走到了油儘燈枯的生命儘頭。
甚至看起來隻需要一陣風就能將這個老人吹倒,他的臉龐之上,更好像繚繞著一股濃濃的死氣。
“文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喃喃聲從此老的口中響起,聽起來有些恨鐵不成鋼,更是對現任文宗宗主孔文仲的極度不滿。
曾經的文宗是如何的強大,沒想到傳到孔文仲這一代之後,竟然還需要請他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古董出山,由此已經可以推斷出很多的東西了。
可是身為文宗玄祖,這位卻又不能真的坐視不理。
或許誠如他所言,真到了文宗生死存亡的地步,就算他已經沒有多長時間好活,也一定會拚儘全力守護文宗吧?
小屋內外,重新陷入了一種深深的寂靜之中。
或許再過不久,一些突如其來的變故,會打破這裡的平靜吧。
…………
漢東省!
這裡是東方四省的其中之一,古武界大名鼎鼎的武侯世家,就坐落在其中一座大城之中。
如果有人能從天空之上俯瞰武侯世家總部的話,就會發現這是一座巨大的八卦大陣。
這就是有名的武侯八卦村,也是大夏一處極為有名的景點,每年都會吸引全國各地前來旅遊的大量遊客。
當然,武侯八卦村在外人眼中固然神秘,但這其實隻是古武家族武侯世家的外圍而已。
如今的武侯八卦村,早已經沒有傳說中的那般神奇。
而在八卦村最深處,還有一座陣中之陣,這才是古武家族諸葛家的總部,更是一座沒有失效的大陣。
這是曆經武侯世家無數代傳承,在原有的基礎上不斷完善的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