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挺了挺腰板,似乎是在努力證明某些東西,同時暗暗腹緋,這女人剛才不都看過了嗎,這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切……”
這一次南越王並沒有多說什麼,其口中發出一道不屑的聲音,目光不經意在秦陽的某處掃了一眼,此時無聲勝有聲。
“你……”
見狀秦陽感覺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身為一個男人,他惱羞成怒之下,差點想要再次脫下褲子讓對方見識一下了。
好在秦陽最終還是保留了幾分理智,畢竟他現在還不是南越王的對手。
真要動起手來,自己吃虧的機率肯定更大,還是不要吃眼前虧了。
“還有,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你可知道本王當初有多少英俊強壯的麵首?”
南越王卻沒有想過這麼放過秦陽,聽得她再次開口,那眼神似乎是在說,你秦陽這小身板,根本比不過自己的任何一個麵首。
要知道南越王可是三千年前的南越國主宰,要說她養了許多麵首,倒也未必是空穴來風,但這個時候的秦陽,真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彆看南越王看似活了三千年,但她這個樣子,恐怕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被封進了深海玄冰的晶棺之中。
不管南越王的靈魂如何,但至少她這具肉身的年紀,嚴格說起來隻能是二十歲左右,也是她看起來如此年輕的原因。
一直以來,秦陽嚴重懷疑南越王還是個未經人事的黃花大閨女,隻不過這樣的事情,他不好意思去問罷了。
而且真要問的話,能不能得到答案暫且不說,挨上一頓爆揍那是肯定的,真當這女人是什麼好脾氣嗎?
“行行行,你厲害行了吧?”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秦陽從善如流地連連點頭,總算是讓南越王的臉色緩和了幾分。
隻不過秦陽沒有看到的是,南越王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失望,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對什麼事失望了。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南越王對秦陽的感覺又有一些改變,已經不僅僅是血脈之力的影響了。
隻是看秦陽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對那個叫趙棠的女朋友癡心不改。
這讓南越王一方麵惆悵不已,另外一方麵卻又有些佩服秦陽。
她對自己的形貌極其自信,這一點從那些臭男人的眼神就可見一斑了。
這一路走來,又有哪個男人會對她視而不見呢?
靈魂曆經三千年之久,南越王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哪怕是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最多也就是論跡不論心罷了。
每一個看到她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想法,隻是表現得夠不夠明顯的區彆。
可是在秦陽的眼中,南越王一直以來看到的都是一種清澈,其中絲毫不涉男女之情。
這讓南越王一度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不能人道,又或者是不是喜歡男人?
偏偏這小子又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女朋友,從楚江小隊諸人的口中,她知道那並不是秦陽編出來的,而是真有其人。
在肯定了某些事情之後,南越王又時常惆悵,難道自己這副形貌,在秦陽這家夥的眼中,完全沒有誘惑力嗎?
如果說以前南越王隻是好奇的話,那今天過後,她還真想要看看,那個叫趙棠的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秦陽如此癡心不改?
這些想法,南越王自然是不會透露出半點,她剛才有意轉移話題,其實也是讓秦陽不要往那方麵去想。
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她越是想要掩飾,就說明她心頭越在乎秦陽的態度。
有些事情在潛移默化之間,已經開始生根發芽了。
“接下來,就是最難啃的一塊骨頭了!”
秦陽收起那些莫名的心思,見得他眼眸之中閃爍出一抹冷光,腦海之中更是浮現出一道儒雅的身影。
文宗!
孔文仲!
這兩個名字在秦陽的腦海之中不斷盤旋,而相對於其他得罪過他的古武宗門,文宗明顯代表了不一樣的意義。
尤其是文宗宗主孔文仲,這段時間古武界的風浪,幾乎全是孔文仲這個文宗宗主挑起來的。
秦陽跟諸多宗門家族結仇,始作俑者也是孔文仲。
所以說在秦陽心中,最恨的古武界宗門,絕對非文宗莫屬,最恨的古武界勢力之主,自然也是孔文仲。
秦陽也早就打定主意,對孔文仲的態度,跟對其他人的態度不會一樣。
就算到時候文宗同意加入大夏鎮夜司,秦陽也是不會放過孔文仲這個罪魁禍首的。
這不僅是因為秦陽跟孔文仲之間,有著難以調和的深仇大恨,最重要的還是那個文宗宗主的梟雄野心。
他相信隻要有著機會,孔文仲一定會鬨出更多的幺蛾子,甚至可能讓大夏鎮夜司對古武界的掌控功虧一簣。
像孔文仲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哪怕一時用武力壓服,他也是口服心不服。
雙方已經結下生死大仇,秦陽清楚地知道對方極欲殺自己而後快,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因此秦陽的計劃是,文宗宗主孔文仲必須死,到時候鎮夜司才能徹底掌控文宗,掌控整個古武界。
這也是要給古武界所有人一個警示,也是秦陽用來儆猴的一隻雞。
“這有什麼難啃的,直接打上門去不就行了?”
南越王完全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其身上繚繞著一抹淡淡的氣息,眼眸之中閃爍著一絲戾光。
秦陽對孔文仲恨之入骨,南越王何嘗不是如此,當初在武陵山大裂穀深處遭受的屈辱,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你可彆小看了文宗,更不要小看了孔文仲,在我出現之前,他能被尊稱為古武界第一人,肯定是有原因的。”
秦陽神色有些嚴肅,聽得他說道:“文宗千年底蘊,其整體實力估計還要在天道府之上,誰也不敢保證,其宗內還有沒有閉關不出的老妖怪?”
“你是說……虛境?”
南越王依舊沒有太過在意,要知道她現在已經是虛境中期的強者,而且對各門各派的古武絕藝無一不精,這才是她最大的底牌。
至少同境同段之中,古武者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是南越王的對手,越段位作戰也不是什麼難事。
因此南越王覺得,就算文宗還隱藏著什麼虛境初中期的老妖怪,也不可能翻得起太大的浪花。
現在秦陽已經突破到了玄境後期,恐怕可以號稱玄境無敵,單憑他們兩人,應該就能掀翻整個文宗了吧?
“我不知道!”
秦陽搖了搖頭,聽得他說道:“但以我對孔文仲的了解,他不可能甘心束手待斃,更不會真心誠意加入大夏鎮夜司!”
“他要是不服,那就打到他服為止!”
南越王霸氣十足,冷聲說道:“要不然就讓文宗換個宗主,我就不信文宗所有人都是硬骨頭?”
“算了,現在說再多也沒用,還是先去齊魯看看文宗的態度再說吧!”
秦陽沒有再多說什麼,話音落下之後便當先朝著大門口走去。
看著那略有些瘦削的背影,南越王微微歎息了一聲,然後快步跟上。
而她的臉上眼中,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了起來,不會被某人看出半點破綻。
…………
齊魯省,曲城。
這裡是文宗總部所在之地,文人氣息極其濃鬱。
曲城乃是天下文人的聖地,跟龍須山在大夏道門弟子心目中的地位大同小異。
這裡建有孔聖祠堂,每一個前來曲城的學子,都會虔誠拜見,無論是何目的,禮不可廢。
隻是這些大夏學子們,在拜祭孔聖雕像的時候,卻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孔聖傳承,也就是文宗,其實早已經從骨子裡壞掉了。
曲城的孔聖祠堂依舊香火鼎盛,但文宗總部內的氣氛卻是有些沉悶,有著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
一座閣樓之上,四道身影兩坐兩站,如果秦陽在這裡的話,其中兩道對他來說都沒有太過陌生。
這二人正是文宗宗主孔文仲和他的小兒子孔正揚,後者也是當今文宗年輕一輩的第一天才,甚至曾經是古武界第一天才。
至於旁邊的兩位,其中一個須發有些花白的老者,乃是文宗大長老孔文業,一尊玄境後期的強者,在整個古武界都有著鼎鼎大名。
另外一人約莫三十多歲,正是孔文仲的大兒子孔正蕭,修為在鬥境初期,未來應該有機會突破到玄境層次。
兩個親生兒子,外加一個大長老,就是孔文仲的絕對心腹了。
雖說孔文仲對文宗的掌控一直是銅牆鐵壁,但有些事情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也是一次極為隱秘的重要密會。
“這是剛剛從湖西省傳來的密信,你們都看一看吧!”
孔文仲伸出手來,點了點旁邊茶幾上的一個智能手機,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其他三人都身形一震。
“是天道府?”
大長老孔文業沒有第一時間去拿手機,而是趁著孔正蕭兄弟二人看密信內容的時候,輕聲問了出來。
“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孔正揚的驚呼聲已經隨之響起,嚇了孔文業一大跳,卻下意識有些不妙的感覺。
“是,秦陽帶著那個女人,強勢打上天道府山門,並一舉破掉了天道府的護宗大陣萬雷法陣,逼得張道丘簽下了加入大夏鎮夜司的同意書!”
孔文仲倒是顯得頗為平靜,此刻並沒有拖泥帶水,而是輕聲說出了這個事實,讓得還沒有看密信的大長老孔文業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有,那個女人已經突破到虛境中期了!”
孔文仲語不驚人死不休,讓得孔文業的臉色一變再變,腦海之中浮現出在清玄宗繼位大典上看到的一幕。
可那個時候,那個紅裙女人就算表現驚人,也隻有玄境大圓滿的修為吧?
這才兩個月的時間過去,怎麼就一舉突破到虛境中期了呢?
“在此之前,武侯世家和華家,都已經加入大夏鎮夜司了!”
孔文仲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精光,再次道出一個事實,這一下孔文業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父親,秦陽收拾完了天道府之後,下一站應該就是咱們文宗了吧?”
孔正揚的臉上露出一抹極度的惆悵,又有一絲掩飾不住的擔憂,他的腦海之中,滿滿當當全都是那個驚才絕豔的年輕人。
曾幾何時,在潛龍大會之上,孔正揚還是比秦陽修為高上一籌的衝境初期天才,認為潛龍大會的冠軍已經儘在掌握。
沒想到橫空出世一個清玄宗秦陽,竟然以氣境大圓滿的修為,將他這個衝境初期的文宗天才強勢擊敗,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可即便如此,孔正揚也一直認為是自己運氣不好。
是秦陽那小子扮豬吃虎,打了自己一個出其不意,這才讓自己丟了潛龍大會的冠軍。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大半年之後的武陵山大裂穀深處,再次見到秦陽的時候,對方竟然已經是一名鬥境大圓滿的強者了。
而他孔正揚呢,當時才堪堪突破到衝境中期,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修煉速度了。
如今秦陽更是已經突破到了玄境,他孔正揚卻還在衝境層次爬著,兩者之間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可比性。
從父親手機上看到的密信內容,是真的將孔正揚給驚到了。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文宗從上到下,都將秦陽得罪了個遍,尤其是武陵山中的恩怨,根本就不可調和。
如今秦陽收拾了天道府,還有諸葛家華家那些人,又豈會輕易放過罪魁禍首的文宗呢?
那個女人已經突破到了虛境中期,文宗又該拿什麼來抗衡?
“難道咱們文宗千年傳承,也要像天道府一樣加入大夏鎮夜司不成?”
孔正蕭倒是沒有跟秦陽正麵接觸過,所以這個時候他有些義憤,總覺得如果真這樣做的話,就是在斷送文宗的千年傳承。
可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卻又儘都知道,這或許是保全文宗的最後一條路了。
孔文仲倒是曾經達到過虛境初期,隻可惜在清玄宗繼位大典上,被洛神宇一擊打回原形,甚至連半步虛境都沒有保住。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秦陽帶著那個虛境中期的女人打上門來,試問文宗還有誰能抗衡得了?
大長老孔文業的臉色也有些無奈,顯然也是覺得除了妥協服軟之外,文宗恐怕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那對男女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文宗真要負隅頑抗的話,說不定就會血流成河,到時候同樣保不住文宗傳承。
“真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孔文仲豈不是成了文宗的千古罪人,百年之後,又有何麵目去見孔家的列祖列宗?”
孔文仲的口氣倒是顯得頗為平靜,他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聽起來並沒有太過擔心,倒是讓孔文業若有深意地多看了他幾眼。
“放心吧,我已經請求過玄祖,他也答應過我會出手,文宗傳承,絕不會斷送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上!”
緊接著從孔文仲口中說出來的話,孔正蕭和孔正揚兩兄弟臉色一片茫然,但大長老孔文業在一愣之後,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震驚之色。
“玄祖?他……他老人家還活著?”
這就是孔文業震驚的原因。
因為他一直覺得那位玄祖早已經駕鶴西去,畢竟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聽到過關於玄祖的半點消息。
而如果玄祖能活到今天,那絕對是一尊極其強大的老妖怪,其實力至少要在文宗宗主孔文仲之上。
“唉,原本我也不想去打擾他老人家的,隻是這一次是文宗道統生死存亡之際,身為孔氏前輩,也是時候該出手相助一把了!”
孔文仲先是歎息了一聲,倒是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讓得孔文業驚喜地連連點頭,心頭的一塊大石也終於落到了實處。
“父親,玄……玄祖是誰?”
孔正揚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好奇,聽父親和大長老說得如此鄭重其事,他覺得自己必須得搞清楚。
“不要多問,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了!”
然而孔文仲卻沒有給出一個答案,這無疑更讓兄弟二人心癢難撓,而他們的心頭已經在瘋狂猜測。
事實上這並不難猜,連孔文仲都要尊稱一聲“祖”,必然是孔氏一族的前輩高人。
就是不知道那位所謂的玄祖,修為到底達到了哪一步,又到底有沒有那個實力,擋住即將到來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