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爺，你掐我一下！”
安靜的氣氛之中，魯四的聲音突然響起，讓得楚江小隊諸人忍不住臉現微笑，看向某個年輕人的眼神，不由更加複雜了。
此刻常纓他們都明白了一些東西，這一次秦陽帶自己等人進入暗香城，可不僅僅是參觀打卡，同時也是重新安排暗香城的格局。
這是一座混亂之城，以前在非人齋的影響之下，城中混亂不堪，幾乎沒有任何法度，誰的拳頭大誰就是硬道理。
可這在外間的大夏是絕對不被允許的，秦陽是大夏鎮夜司的一員，如今覆滅了非人齋，自然是要製定暗香城新的秩序了。
一般來說，根基決定上層建築，但對於暗香城來說，什麼樣的領導者，就決定了什麼樣的暗香城風格。
非人齋從上到下，從齋主到三大護法，再到暗衛軍的統帥甚至是一些小隊長，全都視人命如草芥，這風氣還能好得了？
對於暗香城那數十萬城民，楚江小隊諸人也有所了解，知道除了一些新生孩童之外，幾乎都是在外間犯了罪的壞人惡人。
而就算是在暗香城出生，在這三十年時間成長起來的人，耳濡目染之下，他們的品性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畢竟像張正小佳他們這樣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哪怕是當時的小野貓，也是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主。
有些人內心深處或許並不想當個壞人，可是生在這操蛋的暗香城之中，你要是太老實的話，就會被人欺負，甚至被人收走性命。
張正他們骨子裡是善良的，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凶狠的模樣，這樣彆人在欺負他們的時候，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按照大夏的律法，或者說大夏鎮夜司的司規，暗香城恐怕九成的人都會受到製裁，很多人甚至會被判死刑。
可是這麼幾十萬人要是遷出去的話，勢必會是一番麻煩，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這麼大的地方來安置這麼多人。
所以秦陽心中早就有了一些主意，那就是將這些城民依舊留在暗香城，換上一些靠譜的高層來管理，可謂是兩全其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暗香城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籠，將這些犯了錯的罪人關押在此改造。
隻是以前的暗香城，完全沒有改造之效，反而變本加厲，激發了這些惡人心中的犯罪因子，導致了暗香城的烏煙瘴氣。
但現在不同了，沒有了非人齋的推波助瀾，再換上張正幾人維護暗香城的秩序，想必不久之後，暗香城的風氣必然會煥然一新。
“哎喲！”
就在楚江小隊諸人心生感慨的時候，魯四的痛呼聲已是響了起來，原來是金懷真的狠狠掐了他一把。
看到這一幕，諸人不由臉現微笑，包括秦陽的眼眸之中，也在閃爍著一抹異樣的光芒。
身為暗香秘境的主人，以後張正這些人，顯然就是他最忠實的下屬，同時也是屬於他秦陽的班底了。
至於以後要不要將這些人全部收納進大夏鎮夜司，秦陽還得請示一下鎮夜司高層，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大夏鎮夜司之中也是有陣營之分的，比如南方鎮守使段承林，就是掌夜使齊伯然的陣營。
西南鎮守使趙辰雷，則是另外一位掌夜使殷桐的陣營。
由於陣營的劃分，大夏鎮夜司四大掌夜使，或者說一些王牌小隊的隊長，都有各自掌控的區域，平日裡很少有人會跨區域指手劃腳。
從某種角度來說，秦陽其實也算是齊伯然的陣營，隻不過他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首尊葉天穹都有些目不暇接。
如今秦陽已經加入了那個高端群，更因為非人齋齋主的事情，發現大夏鎮夜司高層並非鐵板一塊。
之前葉天穹也交給了他一項任務，就是暗中觀察，看看鎮夜司高層之中，還有沒有像鎮山一樣被敵人影響的特殊之人。
彆看秦陽現在已經是化境強者，但對於大夏鎮夜司來說，他隻是個才加入不到兩年的新人，在很多人眼中還很陌生。
葉天穹正需要這樣的陌生，所以才交給他這個任務，要不然讓齊伯然洛神宇等人去查，恐怕對方第一時間就會有所警覺了。
不過這個任務任重而道遠，並不是短時間內能一蹴而就的，秦陽也並不急於一時。
但在此之前，組建自己的班底，再一次壯大自身的實力，卻是可以提上日程需要做的幾件事。
除了暗香城的張正他們之外，楚江小隊和無敵小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秦陽的班底。
至少在未來的某個時候，當秦陽和某些鎮夜司高層發生某些理念衝突的時候，這兩個小隊的成員，肯定都會無條件幫助他。
隻要秦陽不背叛大夏鎮夜司，背叛大夏，他們就會永遠支持秦陽。
當然這些都是的後話了，以秦陽如今化境初期的實力，並不能做到在大夏鎮夜司一手遮天，更何況地星還有其他的強大變異組織呢。
唰唰唰……
就在眾人心中思緒轉動的時候，一連多道破風之聲突然傳進他們耳中，將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隻見一排排的針劑淩空懸浮在張正他們幾人的麵前，讓得在場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
“這是完美細胞變異藥劑，你們三兄弟每人十支，都收好了！”
秦陽的聲音隨之發出，聽得他說道：“你們在以後的管理或者說觀察當中，看到人品不錯，值得信任的屬下，可以收為己用，這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可以幫助一個普通人，百分百成為初象者！”
就算張正幾人已經是秦陽的血奴，他們也見識過秦陽隨手就將自己變成變異者的手段，但這個時候還是有些被驚住了。
這可是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啊，而且還是每人十支，那豈不就是三十支？
也就是說隻要他們願意，就能讓三十個人成為變異者，這對以前生活在貧民區的他們來說，是一種何等的衝擊？
隻有楚江小隊諸人已經見怪不怪了，隻不過他們都知道，這種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在大夏鎮夜司寶物庫，可是需要不菲的積分來兌換。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秦陽對張正幾人還是相當看重的，這等於是讓他們各自去發展自己信得過的班底啊。
一個好的管理者最重要的本事就是要會用人，要不然偌大的暗香城，就靠他們幾個人來管，哪裡管得過來？
就拿外間的大夏來說吧，秦陽相信高層之中還是好人居多，可架不住底層官員太多，這基數一大，再怎麼也會出幾個蛀蟲吧？
現在秦陽將權力下放，再給出這些完美細胞藥劑，等於是讓張正他們再次將權力下放。
他相信以張正幾人的人品，選定的屬下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甚至在這一年多的兄弟盟發展中，或許張正他們已經有了一些發展目標，如今非人齋覆滅，終於可以大展拳腳了。
對於這些具體的事，秦陽自然不會去多管，就算張正他們以後犯了一些小錯，他多半也不會過分苛責。
“完……完美細胞變異藥劑？”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有些顫抖的聲音突然傳來，待得眾人轉頭看去，發現赫然是雲舟在說話。
這個非人齋的前任天護法，目光死死盯著正在被張正三人收取的針劑，一雙眼睛都快要拔不出來了。
“那個……主人，能不能給我幾支完美細胞藥劑，讓我研究一下啊？”
緊接著從雲舟口中說出來的話，終於讓楚江小隊諸人記起了這位的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一名高明的藥劑師。
先前秦陽已經剝奪了雲舟在暗香城的所有職務，隻讓其潛心研究藥劑，對此雲舟其實已經認命了。
不知為何，在卸下這一身重擔之後，雲舟突然變得輕鬆了幾分。
想著以後自己可以什麼事都不用管，也不用擔心齋主大人什麼時候會回歸，找自己興師問罪，他就重新變回了那個純粹的藥劑師。
以雲舟以前犯下的那些事，死十次都不夠，現在秦陽留了他一條命，他還能有什麼奢求啊？
當這些複雜的情緒消失殆儘之後，隨之升騰的就是一抹對藥劑學的執著。
他打定主意，以後自己的主業就是研究藥劑了。
可是現在，雲舟突然看到秦陽拿出了一種完美細胞變異藥劑，還說能百分百讓一個普通人成為初象者，這對雲舟造成的衝擊簡直無與倫比。
這就跟當初大夏鎮夜司藥劑堂的幾位正副堂主，第一次看到完美細胞藥劑時候的反應相差不多。
身為藥劑師，而且是造詣不俗的藥劑師，雲舟在藥劑學一道上的研究，未必就比藥劑堂那些藥劑師差多少。
而且因為非人齋沒有太多限製，以前的雲舟用不少活人做實驗，獲得的成就反而比按部就班的藥劑堂那些人要高不少。
這樣的活人試驗太不人道，鎮夜司這種正規組織自然不可能做這種事。
可無論雲舟在藥劑學一道上的造詣有多高，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百分百讓人成為變異者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那實在是太天方夜譚了。
據雲舟所知，就算是地星變異組織藥效最強的細胞變異藥劑，成功率最多也就隻有七八成罷了，而且失敗之後的後果極其嚴重。
對於注射變異藥劑之人的身體素質要求也極高，一般來說，部隊上體質不錯的軍人，成功率會更高一些。
原本雲舟因為自身對藥劑學的理解，他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可是當他看到說話之人是自己的主人秦陽時，卻又完全打消了那些念頭。
更何況掌控了整個暗香城的秦陽，根本沒必要再用假藥劑來籠絡人心，那麼這個世界上就真存在完美細胞變異藥劑了？
這讓雲舟一時之間想了很多，而他第一個肯定的，就是自家這個主人的藥劑學，絕對不是自己教出來的。
可事實上剛成為變異者的秦陽，對藥劑學一道確實是一竅不通，那些藥劑學基礎也確實是從雲舟這裡學的。
後來在大夏鎮夜司藥劑堂，跟林仲甫這些高明的藥劑師又學了一陣，單以藥劑學造詣而言的話，如今的秦陽絕不在雲舟之下。
此刻雲舟唯一的念頭，就是拿到幾支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再潛心研究一番，一定要研究出其中的奧妙，這才能消掉他心中的好奇。
這是一名藥劑師對藥劑一道的執著，更何況雲舟還不是一般的藥劑師，拋開非人齋天護法這個職務，他對藥劑一道近乎瘋狂。
“這個嘛，你暫時就彆想了！”
然而秦陽卻是若有所指地搖了搖頭，聽得他說道：“沒有其中的一味主材料，你就算是研究一輩子，也不可能研究得出來。”
聽得秦陽後頭一句話，雲舟愈發心癢難撓了，心中瘋狂猜測那味主材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自己一輩子都研究不出來？
事實上完美細胞藥劑最特殊的地方，並不是藥劑的配方，而是屬於秦陽的特殊血脈。
這是秦陽在研究藥劑學之後，將自身血脈融入進原本普通的細胞變異藥劑之中得到的產物。
當然，普通的藥劑師就算得到秦陽的特殊血脈，也未必能將之完美融入變異藥劑之中，更大的可能是破壞這一管普通的變異藥劑。
這種具有特殊性的完美細胞藥劑，對於雲舟的研究幫助並不大。
秦陽之所以讓雲舟潛心研究藥劑學，除了剝奪對方權力之外，更想要物儘其用，畢竟這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明藥劑師。
藥劑學也並不是隻有細胞變異藥劑這一種，還有其他諸如強身健體，治療多種疾病的藥劑，都不僅僅限於變異者了。
若是這雲舟以後真能研究出一些造福人類的全新藥劑，免掉他以前犯下的那些錯誤，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就叫做將功折罪！
“是！”
沒有得到秦陽的首肯，雲舟難免有些失望，但對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不敢再多說半個字的廢話，隻能躬身應是。
“走吧，帶你們去暗香城中逛一逛！”
做完這裡的事情之後，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話音落下之後，當先朝著城主府外間走去，身後諸人連忙跟上。
暗香城還是那個暗香城，但秦陽再一次走在暗香城街道的時候，卻感覺有些不太一樣了。
原本昏暗的街道已是裝了不少的路燈，以前隨處可見的衝突甚至是犯罪，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常見。
顯然這段時間在張正他們的有心管理之下，暗香城的秩序已經有所改變，這讓秦陽頗為滿意。
不過在秦陽的感應之下，大街上雖然很少有人打架鬥毆殺人放火，但在一些陰暗的角落裡，依舊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正在發生。
這是暗香城多年來的風氣導致，並不是隨便一句話，或者說一道命令就能改變的事情。
一路上張正都在注意秦陽的表情，見得這位沒有什麼發怒的跡象時，他才大大鬆了口氣。
他打定主意，等下一次秦先生回歸暗香城的時候，自己一定會給對方看到一個全新的暗香城。
一個沒有犯罪，沒有陰暗的暗香城。
眾人的第一站自然就是兄弟盟總部，早就等在這裡的兄弟盟高層，還有一些重要人物們，在看到張正等人的時候，都是高聲歡呼起來。
而當他們看到站在張正旁邊的那道熟悉身影時，歡呼聲卻又變得矜持了許多，很多人的臉上，下意識露出一抹敬畏之色。
因為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那位正是兄弟盟崛起的最大靠山，是暗衛軍的新任統帥，更可能是整個暗香城的高層主宰。
畢竟上一次秦陽回歸的時候，就連城主孔稷還有被稱為雲老的強者，都被這位洪先生收拾得服服帖帖。
當然，洪先生不再是洪先生，而是秦先生的事實，想必以後張正會慢慢向這些兄弟盟的下屬解釋清楚。
“兄弟們，奉洪先生之命，從今天開始，我張正卸任兄弟盟盟主之位，由我兄弟魯四，也就是四爺接替！”
走到最上首位置站定的張正，先是看了一眼旁邊的秦陽，然後抬起手來，而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整個倉庫的嘈雜聲瞬間消失不見。
一直以來，他們已經習慣張正這個兄弟盟盟主了，所以對這件事情很是意外。
雖說兩位副盟主魏奇和魯四，在兄弟盟的威望同樣很高，但跟張正比起來，總覺得差了點什麼。
不過這是兄弟盟高層的決策，而且是那位洪先生的命令，就算他們心中有些想法，也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這些可都是暗香城高高在上的人物，哪怕他們也有些身份，但很可能因為自己一句話，就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還是不要當這個出頭鳥了。
“我說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來當兄弟盟的盟主，你們不服嗎？”
新任盟主魯四踏前一步，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顯然都已經默認這個結果了。
現在的情況，不服又或者說有什麼意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這種高層的人事變動，可不是他們這些小頭目能隨意置喙的。
“行了四爺，彆逗他們了！”
旁邊的魏奇有些哭笑不得，見得他也跨前一步說道：“從今天開始，正哥便是暗香城的城主，而我魏奇，則是新任的暗衛軍統帥！”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