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安沉吟許久。
蔣牢頭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欸欸欸,想什麼呢?”
郭盛安感歎了下,“大人待我不薄啊。”
什麼都安排妥當了,也找蔣牢頭以盤查為由,來安他的心,即便不能做縣令的幕僚,郭盛安也得承下這份情。
“為、為什麼這麼說?”
郭盛安一副你我心知肚明的模樣。
蔣牢頭瞬間沒了脾氣,蔫蔫地抱拳,“我當真佩服你們這些玩心眼子的,好像每個走向都在你們預料之中。”
郭盛安笑道“還得是大人這樣沒官架子的,我才敢這般膽大。”
縣令知曉這次凶徒的失蹤與郭盛安有必然的關聯,那天夜裡除了盤問到臨水村村民有聽聞車軲轆滾動聲,便隻剩下鎮上酒肆店家那番說辭。其他一個線索都沒有,太過反常,他便知此子反偵察能力很強。
於是幫著郭盛安瞞下。
與其為那些凶徒尋找真相,還不如就此賣給郭盛安一個人情。
郭盛安又道“大人想秘密見我吧?”
“……這,你也猜中了?”
郭盛安都讓我欠下一份人情了,大人還端著給誰看?
果然,夜裡就被一輛馬車請去了縣裡。
縣令這回對他笑眯眯的,一看就沒憋著什麼好。
“盛安啊!”
“大人。”郭盛安作揖。
“看看你惹出多大的麻煩事兒啊。”
郭盛安“什麼事兒?”他可以承這份情,但絕對不會認罪。
縣令打量了下他,笑著指他,“你啊你,是丁點把柄都不願落下,連我也防著。”
“大人看上的不正是我這樣的性子嗎?”
“哈哈哈哈。”
的確。
縣令就是看上郭盛安這番守口如瓶,堅持本心,還疼愛妻女的性子。
這樣的人,心眼子多是多,但三觀一致,不會主動招惹人,更不會劍走偏鋒,值得深交。
“坐坐坐。”
“大人找我來?”
“上次你讓老蔣給我帶口信兒,讓我以後去其他地方任命也常聯係。我還不知道你這人什麼性子?隻怕時間一久,就把我拋之腦後了。”
“我可不是那般性子。”
“對對對,你是無利不早起,沒利用價值的,你想得起誰?”
“大人……”郭盛安語氣頗為無奈。
“好了,咱們言歸正傳。”
郭盛安也正色起來。
縣令雙手一擊,小廝提著鳥籠出現。
待到小廝退下,廳堂隻餘下他二人,縣令才又道“這是我夫人養得信鴿。”
郭盛安明了。
“一公一母,以及我夫人如何馴養它們的法子,都寫在這卷紙上了。”
郭盛安接過那卷密密麻麻的紙,掃了眼,才道“定不忘大人伯樂之恩。”
縣令很受用,又問及相如縣下任縣令一事“聽老蔣說,你的事不要向相如縣新縣令聲張?”
郭盛安倒覺得這沒什麼,畢竟蔣牢頭是為縣令辦事。
郭盛安“大人,我是普通百姓,很多事身不由己。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你是好官,不代表下任也是好官,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不想渾渾噩噩上了一艘賊船。
我若是孤家寡人,那無所謂。可我還有家人,有妻女,我不敢賭,寧願以後安分守己些,也不想強出那個頭。”
前頭的話,縣令聽著還像那麼回事。
當他說到安分守己,縣令噗嗤笑了,懷疑的眼神很明顯“你?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