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呼風喚雨,那不應該招招手,淮南東路就跪伏於地?”
“混帳,混帳。”韓侂胄罵著,往地上砸著碗,韓絳在旁邊一隻又一隻的遞著碗。
屋外,韓安開始小步移動,往更遠處移。韓嗣與吳鬆也趕緊跟上,往遠處移動。
這韓府,韓侂胄說一不二,韓同卿今年五十多歲了,是韓侂胄的侄子,被罵的時候連頭都不敢抬。
頭一次,有人竟然敢頂撞韓侂胄,不僅反駁,還敢諷刺一兩句。
絕對是狠人。
屋內,韓侂胄突然冷笑兩聲“殺你不可能,殺子這事為父乾不出來,但打你沒問題,家法。”
“打我,你舍不得。”
“為什麼?”
“因為打傷了我,就算我同意回鎮安候府,一身傷回去也不合適。”
殺不得,打不得,那罵幾句總行吧。
韓侂胄一挽袖子又拿起一隻碗砸在地上,正準備開罵的時候韓絳突然說道“我不回去,在我沒有確定足夠的消息與情報之前,我不會傻呼呼的去什麼鎮安候府。”
“混帳,為父在官場多年!見識沒有你多?”
“爹爹,你才正五品。”
“混帳、混帳。”韓侂胄又開始砸碗,韓絳一隻又一隻的在旁邊遞碗。
終於,韓侂胄推開門出來了。
然後回頭惡狠狠扔下了一句“混帳東西,你說你自己去處理,為父就讓你自己去處理,不過,為父不希望你來哭著回來救助。”這話說完,韓侂胄轉身就走。
韓嗣與吳鐵這才又進了屋。
可誰想,韓侂胄竟然又掉頭回來了,推開門指著韓絳“府內還有比你喜愛那隻茶碗更好的,你若辦砸了,為父就當著你的麵,把那茶碗砸的粉碎。”這話說完,韓侂胄一甩袖子又走了。
韓絳懵了。
韓嗣與昊鐵也傻了。
很快韓絳回過神來後,看到韓嗣與吳鐵來到了門口,韓絳說道“兩位,可以讓我獨自待一會嗎?”
“小的就在外麵,少君若有吩咐可隨時傳喚我二人。”
韓絳點了點頭。
站在屋內,足足五分鐘,韓絳平靜了下來。現在他清楚的知道,韓侂胄收自己當兒子不是玩笑話,韓侂胄無子無女,今天見的人姨祖母,應該是奶奶輩的姐妹才對,是太後。
這事已經得到了長輩的認可,斷然不可能隻是一個玩笑。
宋代,父子關係可不是說說的,是相當嚴肅的事,養子等同於親兒子,這一點是絕對不需要懷疑的。
韓絳拿著一隻碗在屋裡轉著圈,他也很嚴肅的思考了這件事。
淮南東路確實是非常有價值的一個地方,對抗金國的最前線,抓在手上的價值是巨大無比的,這事看來是要辦的。
那麼先好好了解一下李幸到底是誰,到底有多大的價值。
看著成堆的卷宗,韓絳將四隻油燈都點亮,然後開始翻。
李幸,月內既然拿到伯爵爵位,一個下等人渣。這是韓絳對這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最簡單直接的了解。
翻了幾頁後韓絳將這一本直接扔到了牆角,私下設賭讓某個五品小官的兒子欠了李幸幾千貫錢,這種事除非腦袋進了多少水才會殺一個即將成為伯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