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韓絳點了點頭。
陸遊又說道“揚州的事情恐怕比你想像之中更複雜,你心裡有個準備的好。”
“揚州,眼前一抹黑。但卻不得不去,不怕老師知道,說句自私的話,揚州關係到我韓家在朝堂上的地位,我爹爹一直認為淮南東路在過宮這件事情上肯定有所圖,但具體是誰?連我爹爹都沒有一點頭緒。”
韓絳說的直白。
陸遊也明白,若是嘉王趙擴以後隻能是個親王,那麼韓家在近幾年可能沒什麼,一但當朝太上太娘娘故去,韓家又沒有拿得出手的權勢與地位,韓侂胄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年內升到二品。
那麼,韓家這棵大樹就會倒。
輕不了。
一但倒下,韓家的財富,還有想踩韓家一腳巴結韓家對頭的人就會發瘋似的撲上去。
韓絳輕輕的拍了拍臉“老師,我們回去吧。這兩船錢是什麼來曆對於我而言沒有半點意義,留下韓嗣負責清理這些錢,秘密運到揚州,就足夠了。”
“好。”
陸遊沒拒絕。
韓絳伸手準備拉門的時候停了下來,又說了一句“老師,我知道你信不過我們韓家。眼下咱們算是有條件的合作,若我韓家依舊是苟且偷安的求和派,相信這種合作就會立即中止,畢竟我韓家名聲很差的。”
“沒錯。”陸遊也沒回避。
既然韓絳你說的這麼直白,陸遊也沒什麼可回避的。
一行人當晚就回平江府,雖然走了回頭路,可畢竟還是要從平江府正式的往揚州去的,所以這段路還必須要繞的。
施子彥這邊,精鹽沒問題,雪糖還不行。
那麵銅鏡還在試驗當中,鹽變堿更麻煩,還需要製作幾個密封的鐵容器。
韓絳不能留在這裡等了,陸遊暫時留下,晚幾天去揚州。陸家借了宅子給陸遊,韓家留在家丁與仆役在內幫手,劉銳暗中派了些消籍的士兵送來護衛。
安排好之後,韓絳離開了平江府。
幾天後,揚州。
船距離碼頭還有一些距離的時候,辛棄疾對站在船頭的韓絳說道“淮南東路下轄十個州泗州、海州、泰州、滁州、亳州、宿州、揚州、楚州、真州、通州。治所在揚州,當年論富庶,當屬淮東。”
“當年?”韓絳側頭看了一眼辛棄疾。
辛棄疾隻是點了點頭。
韓絳看辛棄疾不說話,又插了一把刀“泗州呢?”
辛棄疾不語。
船到了碼頭,淮南東路轉運使餘端禮帶著許多官員前來迎接,這迎接的隊伍之中全是文官,沒有一個武官。
半年前,餘端禮領兵部侍郎、太子詹事,因為沒立太子,所以這就是一個純領錢的官職,然後外放知州。
揚州這邊出了鎮安候病死在任上,他被緊急派到了揚州,知揚州、督江南東路。
原因隻有一個,淮南東路的軍隊管理讓朝廷感覺頭疼了。
都統製原本是鎮安候,人死了。
副都統製李洱,李顯忠之後。從很久之前人就一直病著,而且聽說天天咳血。
另一位副都統製翟簡被許多中層武官抵製,找了個借口躲回臨安。
眼下,準南東路的軍方有資曆的,有名望的,有影響的人,幾乎全是歸正人,這讓朝廷感覺到害怕,所以派了餘端禮前來揚州,解決淮南東路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