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才不管你們怎麼想呢,這會招呼人趕緊抬上銀子拉走,這銀子放在自已的地窖裡才最安心。
邱子風突然想明白了。
銀子。
能讓範念德中圈套的,隻能是銀子,一百隻銀箱,韓絳裝的很虛,裝了八萬多隻銀錠,若裝小銀錠,一百多隻銀箱那就是三百多萬兩。
是了,是了。
韓絳與範念德之間的博弈是衝著至少三百萬兩銀子去的。
但這筆銀子,是什麼銀子?
難道是一直有傳聞說,淮南東路有一個小倉,裡麵的錢見不得光,參與者涉及到至少三分之一的淮南東路文武官員?
想到這裡,邱子風給了範念德一個難堪“範知府,手令雖然沒找到,但王刻裘是衝著嘉王殿下,還是衝著銀子去的。下官想知道,範知府你是否參與其中了?”
範念德一下就急了“胡扯,定是有人假冒本官手令。”
範念德是提點刑獄,可楊倓稱呼他為知府,邱子風也稱呼其為知府,這裡麵也有門道的,不提淮南東路的事,隻提揚州府的事。
先講事態控製到揚州府這個範圍內。
楊倓這次不問了,這銀子是明麵上的,讓韓絳先搬走回頭再問韓絳細節。當下直接吩咐“既然查證,王家無論是真有手令,還是偽造手令,總歸是人賊並獲。建安伯儘管吩咐你的人將你的物件帶走。而後,這裡是賊窩,查封。請餘轉運使安排,範知府應該避嫌。”
楊倓明知是假,卻一口咬定這銀子就是韓絳的。
韓絳內心萬份感激。
餘端禮也明白,他也不說破,默許韓絳講銀子搬去。
楊倓已經挑了頭,把決定權交給了自已,餘端禮正等著呢,當下就順水推舟“一事不煩二主,李洱將軍調一百兵馬封這個宅子,宅子裡一花一草須保持原樣,那怕是一片廢紙也不得流出府外。”
李洱還在躺著呢,其副將上前領命。
範念德想阻止,可卻找不到理由,也不敢強硬阻止,畢竟這裡所有人都認定了是王家打劫了韓絳,並且偷換了韓絳的銀子。
他無奈。
王家大宅內有什麼東西,肯定有。餘端禮在意,邱子風也在意,楊倓、李洱更在意。
現在,淮南東路文官三巨頭,加上邱子風四人,武官至少有三人都清楚一點,韓絳用一批假銀子,硬生生的換走了王家大宅內的真銀子。
不能當彆人的是瞎的。
泥作的銀子,作的很好,很真,很漂亮。但存放十數年沒動過的銀箱,銀子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再者說,若真是王家換了,王家怎麼可能在兩三個時辰內就準備數量如此巨大的假銀子?
所以,真相就是。
韓絳設了一個局。
而且還沒有人願意說破的一個局。
範念德是唯一能夠說破這個局的人,卻被餘端禮、楊倓聯手壓製,武官方麵看穿這事的兩個人一切依李洱的眼色行事。揚州禁軍的領軍將軍,直接就回避了,他連看都不願意看。根本不想粘上這麻煩事。
範念德回到自已府上,氣的是七竅生煙,把書房砸了一個遍。
餘端禮回到自已府上,卻被告知,有客到。
讓餘端禮萬萬沒想到的是,來的竟然是王希呂。
不由驚呼“仲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