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在那堆聖旨裡看了看,劉過也看了看。然後劉過抽出一份塞到韓絳手中。
不用說,此時都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刻鐘後,大理寺大牢。
眼下,大理寺的一把手還是吳鬆,雖然吳鬆人不在臨安,可吳鬆手下的親信在。韓絳直接到了嗣秀國公的牢房,進牢房前,還安排人送了一桌酒菜。
嗣秀國公趙林德隻是看了韓絳一眼,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
韓絳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偶爾來一筷子菜,喝口酒。
旁邊牢房內也關有其他的宗室,他們看到,卻沒有討要吃喝,反而都躲到遠離的角落裡,都是聰明人,這個時候韓絳進來,肯定有事。
他們聽了未必有好處。
也很有可能,這飯便是斷頭飯。
這次的事,需要不止一顆人頭。
終於,嗣秀國公趙林德吃飽喝足了,拿起牙簽後輕輕一揮手。
牢內自然有人收拾桌子。
這次,不僅收拾了桌子,還擺上了茶具。並且鋪上一塊白布,再放上了兩塊乾淨的絲帕。
韓絳也不說話,將那份聖旨放在白布上。
嗣秀國公趙林德愣了一下,用絲帕墊在手上打開了聖旨。
特赦。
但名字處卻是空白的。
趙林德開口了“直說吧,你我雖然年齡相差很大,可本公從來沒有半點輕視於你,這次麻布的事情你乾的漂亮,你爹在朝堂上有手段,可商賈之事他不擅長。”
韓絳說道“我也不瞞你,自幾百年前,紡紗已經有水利的,我嚴州那麼多的巨水輪就擺在那裡。”
“難道?”趙林德這次是真的吃驚了。
水利紡紗是人工紡幾十倍的功效,那麼織呢。
韓絳伸出一根手指“一日夜,十丈。一水輪帶十架織機。”
事實上,最新的水利織機已經達到了一日夜織二十六丈麻布的水平,一隻超級大水輪要帶四十架織機呢。
嗣秀國公趙林德起身,很鄭重的給韓絳一禮“輸的心服口服。”
他確實服,他還在靠織戶收布作麻布生意,可韓絳已經玩起了水利的,這差距他怎麼也比不上。
麻布,他沒有一點勝算。
韓絳起身回禮後,兩人重新坐下,韓絳這才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有點突然,你若有事,我姨祖母一定會傷心的,這是我爹所不能承受的。我進宮了,和太娘娘商量了一下,太娘娘有要求,我想破財免災國公應該可以接受。”
嗣秀國公明白,今天的事情與他和韓家布市之爭無關。
自己的爺爺是高宗的弟弟,自己比韓侂胄大十二歲,可論輩份是韓侂胄的晚輩,和韓絳是平輩。
自己小時候,就常在慈烈太後身邊,這份感情是真的。
嗣秀國公問“那婦人要什麼?”
宗室討厭李鳳娘這是擺在明麵上的事實,嗣秀國公也沒有隱藏自己對李鳳娘的厭惡。
韓絳搖了搖頭“先不說太娘娘,眼下咱們需要替罪羊,挑附馬吧。”
嗣秀國公愣了一下,轉而大笑。
沒錯,這個時候附馬就是用來送死的,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