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師傅,先停機!"我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操作台。老頭的八字眉擰成疙瘩:"你小子懂什麼?這是八級鉗工趙……"
"哢嚓!"
刺耳的金屬斷裂聲截斷了他的話頭。半截軋輥像失控的炮彈砸進冷卻池,激起的水花把安全標語淋成落湯雞。
"小周!你怎麼看出……"技術科科長老孫舉著斷裂的軋輥衝過來,眼鏡歪斜掛在鼻尖上。
"三大爺,您知道軋輥磨床最怕什麼嗎?"我故意把油星子濺在他新換的千層底布鞋上,"金屬碎屑鑽進潤滑油道,比血栓還致命。"
"衛民啊,三大爺最近腸胃不好……"他摸出藍邊碗,"要不我拿半斤糧票跟你換兩根?"
我笑著把蒸籠往他跟前推了推:"三大爺,糧票您留著。不過您幫我個忙,把咱們院兒最近三個月的廢鐵皮都收過來。"
"廢鐵皮?"他鼻尖上的汗珠在夕陽裡反光,"你要那玩意兒乾什麼?"
"做刀。"我抽出一把融合瑞士軍刀和軸承鋼的切片刀,刀刃在暮色中泛著藍芒,"比德國雙立人還鋒利,切鐵絲跟切麵條似的。"
"李廠長,這些廢刀頭含鎢量超標……"
"超標?"他冷笑,"德國專家都說隻能整體報廢,你小子要能變廢為寶,我親自給你申請勞模!"
當晚,我在工具房支起坩堝。係統將三種金屬熔成紫色岩漿時,陳雪茹突然推門進來。她裹著駝色羊絨大衣,發梢還沾著雪花:"聽說你需要潤滑油?"
"雪茹姐的消息真靈通。"我往坩堝裡撒了把石墨粉,"不過這不是普通潤滑油,是納米級金屬潤滑劑。"
她突然湊近坩堝,鼻尖幾乎碰到紫色火焰:"衛民,咱們合作吧。你技術入股,我負責銷售……"
"合作可以。"我掏出根融合隕石金屬和竹纖維的擀麵杖,"不過得先幫我個忙。"
"不可能!這種合金強度……"德國專家操著生硬的中文,"你們用了什麼妖法?"
我摸著軋輥上隕石金屬特有的韋德曼花紋:"這叫萬物融合。"
"三大爺,您這賬本……"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長,沾著油星子的手指頭在賬頁上劃出幾道灰印,"怎麼有股鬆香味兒啊?"
滿院子的酒氣凝住了。
聾老太攥著拐杖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掐進檀木龍頭裡:"周小子喝多了說胡話!那房梁早劈了燒柴火!"
"燒柴火?"周衛民突然咧嘴笑了,從兜裡摸出個油紙包往桌上一拍,"您聞聞這鬆木灰的味道,和賬本上的味是不是一樣?"紙包散開時,係統倉庫那半塊鬆木板突然化作灰燼,與當年聾老太私藏房梁燒出的灰燼完美融合。
閻埠貴突然抓起賬本要撕,卻被劉海中一把按住手腕:"老閻你撕什麼!這裡頭有鬼?"
"都給我住手!"易中海猛地拍響八仙桌,震得酒壺跳起來,"聾老太,今晚不把房梁的事說清楚,彆怪我不顧街坊情麵!"
月光從葡萄架縫隙漏下來,照得聾老太那張皺紋縱橫的臉忽明忽暗。她突然拄著拐杖起身,龍頭重重杵在地磚上:"好!好!你們合起夥來算計我這老婆子!"
周衛民晃了晃空酒壇,係統突然提示"檢測到敵意目標",他醉醺醺地指著聾老太:"您彆光說房梁啊,六二年用公房養蘑菇那筆賬,要不要我幫您算算?"
這話像根鋼針紮進死水裡。
陳雪茹突然"哎呀"一聲,手裡的酒杯翻了:"衛民你少說兩句!什麼蘑菇不蘑菇的……"她偷偷踢了周衛民一腳,綢緞褲腳上沾著酒漬,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第二天剛亮,周衛民正往臘腸裡灌係統融合的五香粉,作坊門口突然停了兩輛挎鬥摩托。王主任揣著個黑皮本,鼻子快翹到天上去:"有人舉報你們私改電路!所有臘腸——"
"等等!"周衛民突然掀開蒸籠,白茫茫的熱氣裹著特殊香氣撲麵而來。王主任吸著鼻子湊近:"這什麼味兒?怎麼有鬆枝香?"
"新研發的鬆香臘腸。"周衛民遞過切片,係統突然將鬆木氣息滲入肉紋,"用鬆枝熏烤三遍,再埋進炒熱的鹽粒裡……"他故意沒說係統融合的事,果然見王主任瞳孔猛地收縮。
"鹽焗工藝?"王主任嚼著臘腸,油汁順著下巴滴在檢查證上,"這技術……是滬市老師傅傳的?"
"有人下料!"閻埠貴突然舉著算盤衝進來,"按市價,這缸肉得多出三斤亞硝酸鹽!"
劉海中拎著棍子就要往門外衝:"我守了半夜後門,連耗子都沒見著!"
"都彆動!"周衛民突然舀起一勺老湯,係統突然提示"可融合異常物質"。他閉著眼將湯勺按進肉缸,粉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陳雪茹突然捂住嘴:"衛民你手怎麼變藍了?"
周衛民舉起發藍的左手,係統突然顯示"毒素轉移"。他猛地想起聾老太昨天杵拐杖的動作——那龍頭拐杖裡,分明藏著當年化工廠偷來的染色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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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茹,去前院王主任家。"周衛民扯過白毛巾擦手,"就說我要送他二十斤鬆香臘腸……"
"一大爺,您這話說得。"他故意提高嗓門,讓西廂房偷聽的閻埠貴心頭一顫,"前兒街道王主任還找我談話,說要把耳房改造成"青年創業基地"。要不我那些做香腸的竹笸籮往哪兒擱?"
二大爺劉海中拎著半隻烤鴨闖進來:"創業基地?好主意!趕明兒我把我那台牡丹牌縫紉機也搬過來……"
"二大爺您先打住。"周衛民從帆布兜裡掏出個油紙包,"剛鹵的秘製鴨胗,您帶回去給二大媽下酒。"看著老頭瞬間發亮的眼睛,他趁機轉移話題:"倒是三大爺,您那把檀木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