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叫叫,叫什麼叫,我喘口氣都不行啊!”馬淑芬被轉移了注意力,杵著鋤頭把手氣衝衝地對著一開口就是教訓她的一個同齡嬸子大罵。
“你瞅瞅你乾了多少活,一壟地乾了一個上午還沒理清楚,你怎麼有臉開口說話的?!”
“待會下工時我一定要看著你記工分,就你這點活,你大侄子要是敢給你記滿工分,我皮都給他扒下來!”
馬淑芬罵罵咧咧個不停,將人一戶口本的人都翻出來溜了下。
那嬸子氣的頭頂冒煙,顫抖著手指指著話密的插不進去嘴還大聲的馬淑芬,眼看著就要暈過去了。
小八從薔花衣兜裡探出頭,咋舌【乖乖,天氣太熱,大家都跟吃了火藥似的。】
薔花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對馬淑芬說“我來挖吧。”
“你來什麼——”
馬淑芬氣還沒消,語氣又衝又急,可轉頭看著表情平靜的新知青,心頭的怒氣一下就泄了。
那雙眼睛平靜無波瀾,卻又像含著山間冷泉水,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透心涼。
她偏頭看了一眼身後走過的一壟地,一顆顆土豆都用筐子裝好,就等著人來運走了。
“你會用鋤頭嗎?”
馬淑芬也不和邊上氣得快暈厥的菜雞吵了,扭捏了下,將手裡的鋤頭遞過去,不放心地說“挖的時候小心一點,彆挖破了,不然沒法留太久,就浪費了。”
薔花接過鋤頭,“嗯。”
馬淑芬拍拍手上的灰,伸了下腰,和新知青換了個位置。
拉過邊上放著的兩個筐子,一個裝著破口的土豆,隻有淺淺一層。
一個裝著完好的土豆,不說一點泥土也沒有,可一看上去就讓人覺著乾淨,這活做的漂亮。
“你這新知青乾活還挺細致的。”馬淑芬撿了翻上來的土豆放筐裡,“其他知青第一次上工都會喊累,你還能和我們這些隊員一樣拿十個工分,不孬。”
薔花“初次接觸農活是會不適應,時間久了就好了。”
手腕輕輕一抬鋤頭把手,埋在土裡的土豆就被她撬了上來。
她也就是這兩天還覺著新鮮而已。
“也是,你們新來的幾個知青都不錯,乾活麻溜。”
馬淑芬混跡貓溝子大隊婦女群聊中,哪怕最近老天爺時不時打雷催促他們趕緊乾活,也沒耽誤她在家洗衣服時和隔壁家的媳婦說八卦。
知青點的知青們年紀不大,事不少,有點心眼子還儘往自己人身上使,讓大隊裡的人背地裡看足了笑話。
“你知不知道那雷超和孫意什麼關係啊?”馬淑芬實在沒法埋頭乾做事,劉大慶分給她的小搭子那都好,就是不愛跟她拉話。
不過好在她會安靜的聽自己說,以自己這幾天的觀察來看,她嘴風也緊,自己這一肚子八卦也算有了去處。
“我聽見大隊裡有人在說,孫意不叫孫意,叫孫招娣,還說她改名不孝忘本,這是咋回事呢?”
“這我知道,是那個姓雷的知青傳的。”
不等薔花說話,邊上那壟地撿土豆的嬸子聽到馬淑芬的大嗓門後,立馬揚高聲音說
“我聽人說,這家夥腦子有點問題,想讓孫知青給他乾活,孫知青不願意,他就到處說人壞話。”
那嬸子撇撇嘴,“那雷知青跟孫知青說話的表情跟地主老財壓榨人像的很。
烏隊長他兒子女兒就在邊上看著,昨晚收工回去後在自家院子裡給我們表演雷知青的模樣,那演的模樣都看得烏老頭脫了鞋去抽他大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