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君力氣極大,李長火漸漸變了臉色。
“前輩……”
“嗯?”
陸山君略感詫異,而後搖頭大笑起來“我當那道君李長火是個三頭六臂的大妖呢,沒想到如此羸弱?你何時來的東洲,又如何被靈瑤給捉來了這裡?”
李長火心中有些奇怪,當日來城主府拆穿他身份的萬澤真人便是玉鼎宗的人,怎麼陸山君和靈瑤好像都不知道自己來了中州?
“我來東洲有一段時日了,本想悄悄離開的,沒想到誤入此處,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李長火歎氣道。
他能肯定此人便是巨虎,也知道不久後他“病羊”的身份便會被陸山君猜出,但他還是沒有立刻承認。
萬澤真人的事他更是沒有多提,玉鼎宗上下不同心,或許是離開的機會。
“既入中州,為何又要離開啊?你看那浮嶽城,如今都是拜你的瘟仙,就沒想過去找他們?”陸山君忽然問道,語氣悄然發生了變化,似乎在盤算著什麼事。
說完,他將手一揮,籠罩此峰的迷霧忽然間散開,露出了浮嶽城中的景象。
李長火來了興趣,立刻抬起頭去細看。
原本繁華的浮嶽城如今已經破敗不堪,浮雲子的天罡星還在慢慢崩解中,慢慢往下落著碎石。
原先佇立著城主府的地方,如今被一片詭異的黑霧籠罩。那黑霧中靈光陣陣,不時閃過模糊的身影。
隨著陸山君將畫麵往下移動,李長火看見了鎖住天罡星的巨大鎖鏈,上麵攀爬著無數浮雲子一般的瘟仙,有人四足,有人雙目,皆生異狀。
他們表情痛苦的往上爬著,但大多不能如願,在即將爬到天罡星時又被一股力量重重擊落下去。
“不到一月的時間,浮嶽城中的瘟仙怎麼就這麼多了?”李長火心中震驚。
僅那浮嶽城的鎖鏈上便有數萬人,更彆提其他飛城了。
那黑色濃霧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那麼吸引他們?
陸山君見李長火表情凝重,笑道“道友何必如此震驚,你是他們的道君,難道不知他們的境況?”
李長火沒有回應,隻默默看著。
陸山君見他感興趣,便又帶他去看其他飛城的景象。
與天罡星一樣,其他飛城也都已經崩裂,空中滿是碎裂的土石,有些懸浮著,有些墜落著。
在那些破碎的仙土中間,無數奇形怪狀的瘟仙拚儘全力的往上攀登著,他們像見了光的鼠婦,都急急的往破敗飛城上的黑色濃霧裡鑽。
李長火一一看完了三十六座飛城,最後將目光定在了最上層的天魁星。
那裡的黑色霧氣最淡,但籠罩的範圍卻是最廣。
在詭異的黑色薄霧中立著一座嶄新的道君廟,道君廟中立著一個五丈多高的道君像,那裡人頭攢動,似乎十分熱鬨。
有那黑霧在,就算靠著陸山君的手段也看不真切,隻隱約看見道君廟前還有一高一矮兩個彩色人偶。
高的身穿華服,巨頭高身。矮的大鼻闊耳,手執馬鞭。
眾人拜道君,也順道拜了他們。
“人皮大皇子洪政,禦前馬夫趙狗兒……”
李長火暗暗皺起了眉頭。
他想起了洪政的那句話——
仙師隻管先保住性命,隻要你活著,我們便都有希望。
勾欄伶人,邊疆斥候,人間武將……
到底是誰在利用這些凡人?
“我真能避得開這中州之亂嗎?”李長火不由得生出這種想法。
在這中州之亂中,有白妖,有瘟仙,有凡人化成的人皮妖物,有隱藏在仙門中的真正妖族,這些都與他染了因果,獨善其身似乎隻是妄想。
“天下雖大,卻已無我容身之處。如此躲躲藏藏,何時是個儘頭?
“若是真避不開,我也唯有舍命一搏。”李長火突生膽氣,暗暗下了決心。
隻是對如何去做,他還有些迷茫。
就在他有些彷徨之時,陸山君忽然說道“我有意邀道友一起除魔,不知道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