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樓層大字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這真正的許諾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所以做起事來才會異常謹慎小心,整個人呈現出病態也完全是因著病症的緣故。
想來這副身體的本尊,大概也是因為當日受到了刺激而心臟病突發離開人世。
之前一直疑惑的症結也在此刻解開了。
秦墨軒向醫生直言要做心電圖,仔細瞧過許諾臉色,詢問過症狀的醫生思慮半晌望著二人,“我還是建議你們先去抽個血,做個b超吧。”
醫生的話讓秦墨軒愣住,神經瞬間緊繃,“醫生是有什麼急症嗎?”
“這個不好說,需要化驗單才能看出來。”說這話時不再看著兩人而是翻閱手中的資料。
兩人轉戰去抽血,而後排隊做b超,這其中秦墨軒再沒提過任何有關許諾身份的事情。他滿心都在許諾那不知名的病症上,再管不了其他。
接下來是漫長地等待結果時間,兩人並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你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有心臟病。”秦墨軒陳述事實一般開口說道。
自上次在江南遇到許諾之後,便覺得她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若說時間會讓一個人的樣貌和個性都發生變化,可唯一不會變地就是筆跡。可秦墨軒發現,許諾的筆跡變得不同了,由之前的雋秀變得更加剛毅。
再加上莫名對一個家孤兒院異常上心,並對孤兒院的結構和人員了如指掌。
這種種問題困擾著秦墨軒,讓他即便是看到同一張麵孔也總覺得是在麵對不同的人。
空氣突然變得異常安靜,許諾不知如何回答秦墨軒的問題。
好在血液報告和b超很快出來,內裡有護士叫她取報告,這才省去解釋的麻煩。
說實話許諾還未想好如何應對這種情況,這個問題是她重生後遇到的第一個問題,卻也是她不敢觸碰的問題。
不管她如何解釋,如何逃避,這問題還是快馬加鞭而來。
坦白一切,任誰聽了都太過荒謬,所以她乾脆放棄了解釋。
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則遠遠超過許諾所能承受的範疇。
“醫生,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對於這個問題,秦墨軒貌似比她還要執著。
醫生細細端詳拿到的化驗單,而後斜瞥了一眼秦墨軒。
“她心臟的問題這次不太嚴重,不過也要多加注意不可以再受到刺激,隻是……”
不等對方將話說完,秦墨軒大驚失色,“隻是什麼?還有比這更嚴重的?”
醫生被突然岔了話感到些微不適,卻也無可奈何地說道,“她懷孕了。”
這四個字猶如一道驚雷將許諾釘在地板上,猶如一把流星大錘突然落下來砸中了她。她能接受這副身體有先天性心臟病,這是不得不麵對的且一直存在的事實,可這意外懷孕可就不在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了。
“醫生你是說她懷孕了?”秦墨軒呆滯地重複著。
對方更加不悅,為秦墨軒的嘮叨和質疑磨損地失去了耐心,“對,你太太懷孕了,已經有兩個月了。你這做老公的實在太粗心了。”
見秦墨軒對許諾異常關心且又隻有兩人同行前來,對方自然而然將他視為許諾的丈夫。
他先是有些啞然,張了張口卻是沒再反駁。
看得出對於這個消息秦墨軒異常失落,他自然明白懷孕的意義。若說許諾隻是無名無分跟在沈季宸的身邊,那隻能說情勢所迫,可現如今連孩子都有了,那一切便向著他不想見的方向越走越遠。
除卻秦墨軒,此時的許諾也是百感交集。
畢竟她與沈季宸隻是情人關係,彼此之間也從未說過與愛有關的話。
愛與她而言太過沉重是要不起的東西。
這突如其來的孩子將一切計劃都打亂了,許諾不得不為這條生命多做打算。
上一世她是孤兒,無父無母更沒有兄弟姐妹,孑然一身在這世上才會被江皓欺負了去。重生成許諾之後,她竟有機會做一次父母,並將另一個生命帶到這世界瞧一瞧。
就哺育這件事情而言,是莊重而神秘的。
雖然一切並不在意料之中,可在聽到懷孕信息之後的許諾卻從未想過放棄這條生命。
生命來之不易,而她腹中的孩子也隻是借她而來,如何活著該由這小生命自己來選擇而非許諾。
許諾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麻煩送我回明月彆墅吧。”
聞言身旁的男人瞪大了雙眼,“你準備現在回去?你跟他今天才發生了衝突,就這樣回去我擔心的你安全。更何況你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受到刺激。”說到這裡秦墨軒黯然,他終歸是個男人要親口承認愛慕的女人懷了彆人的孩子還是有些困難的。
“不然呢,除了那裡我還能去哪兒?”許諾的視線看著車窗外已漸漸沉下的天空,越加迷離。
見她執拗,秦墨軒也不好再說什麼,驅車前往明月彆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