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總有一疏,正是這多此一舉的行為讓警方順藤摸瓜抓到了鮑建軍。
起初鮑建軍並不承認他有參與這場經濟犯罪,他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卸到鄒子安身上。揚言對方是借他的名義爬上副經理職位,而後因利欲熏心竊取江南分公司機密,至於卡上那筆巨額而來曆不明的現金,鮑建軍矢口否認。
最終還是在鄒子安的指認下,鮑建軍才迫不得已承認一切都是他做的。
至此公款被挪用,江南分公司資料被泄露一事徹底畫上了句號。
另外鄒子安以為被拉去做墊背的刁一鳴並沒有真正被開除,他被沈瓊楠調往華豐分公司擔任總經理職務。
用沈瓊楠的話來說,這刁一鳴在已經大半輩子,雖沒有什麼大作為但好在較為忠誠。
總公司人才輩出,而遠在他處的分公司不需要充滿野心的領導,忠誠度能讓沈瓊楠感到安心。
每每知道沈瓊楠的這種想法,沈季宸都覺得可笑。
他許是老了,才會那麼害怕被人超越,被人追趕,更是畏懼有想法的人。
沈瓊楠是個多疑的人,寧願放著一個毫無才能隻懂溜須拍馬皮的人做總經理的職位,也不願將有才能的年輕人扶上去,可見這數不儘的財富讓他喪失了對任何事情的信任。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也在劫難逃。
在兩人談話結束後,沈季宸起身欲離開卻聽到這樣一句話。
“給你一周的時間,無論用什麼方法處理好童夢之家的事情。若你一周之內仍沒有任何收獲,這件事就交給沈司北處理。”
站著身的沈季宸在聽到這句話後,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瞧吧,說到底他還是無法完全信任沈季宸,才會在沈季宸和沈司北之間舉棋不定,甚至時刻放著備胎,隻等沈季宸一個不合適就被換下來,這可悲的父子親情。
“隨你的便。”沈季宸僵硬甩出這句話之後不再停留片刻。
坐在車內手中夾著香煙,沈季宸一口一口送入嘴中。
這件事棘手之處就在於童夢之家是一所孤兒院,若它隻是一處住宅樓或者商品樓就好辦許多,至少那樣沈季宸可以用錢打發了一切。
可孤兒院意義就不同了,若是處理不當很有可能為落上不好的名頭。
為商講究地就是一個利字,如果被灌上了汙名,未來的經營之路將充滿了荊棘。
沈季宸必須在一周的時間內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既能儘快拆除童夢之家,又能挽回名譽的損失。如果這件事處理得當地話,甚至會起到宣傳作用。將推上輿論的高峰,推動下一季產品的發行和銷售。
隻是看許諾那副焦灼的樣子,這童夢之家應該對她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若是落入沈司北的手中,沈季宸就再無處置童夢之家的特權了,到那時候再想做任何改變就晚了。
整整一日沈季宸都被這個問題折磨地頭痛不已,他不是什麼善人,即便不立即拆除童夢之家,為得隻是這件事不被宣揚出去有損了的形象。他也從未考慮過許諾的話,單憑一個請求就要斷送這十幾億的項目,如果真要那麼做沈季宸估計要去醫院瞧瞧腦子了。
當站在二樓窗口的沈季宸瞧見被秦墨軒送到家門口的許諾時,不禁冷哼一聲。
這女人的派頭真是越來越大了,姘頭的車都敢開到這明月彆墅門前了,這不是上趕著來打沈季宸的臉!
所以當許諾輕聲敲開書房的門時,沈季宸仍舊背對著她不肯回頭。
來得路上許諾想了無數種說辭,甚至互相對比看哪一種才能贏得沈季宸的好感。
“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許諾最終開口,作為孩子的父親沈季宸有權利知道它的存在。這樣想著許諾伸手輕覆在小腹上。
“如果你想說讓我放棄拆除童夢之家,那你還是不必說了。”沈季宸冷言冷語說道,而後回首望著麵色蒼白的許諾。
她看起來異常憔悴,可精神還好。
身上有很濃重的碘伏的味道,剛才那麼一推受傷了嗎?
沈季宸的腦中胡亂地想著,可仍舊擺著一副冰冷的麵孔。
本鼓起勇氣想要坦白一切的許諾猛然怔住了,她望著對麵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對方的臉上隻有無儘的鄙夷和嫌棄,他甚至連多看許諾一眼都覺多餘。
這樣的兩人竟然孕育出一個小生命,這是多麼不可思議又讓人震驚的一件事。
空氣緩緩流動,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走動,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遲緩起來。
連同此刻許諾說出口的話,“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