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生念而不忘!
而陳沁因著有經濟犯罪的前科,沒有任何一家公司肯再雇傭她。
她作為財務職業的生涯徹底斷送,唯有在便利店打零工或者做一些苦力才能維持兩人的生活。
過勞讓陳沁整個人看起來異常憔悴,她舍不得吃好的,更舍不得買一件衣服,攢下的那些錢隻為了帶著鄒子安四處求醫。
可輾轉多個地方,花了無數的心血隻得到腦部受創外加精神受刺激這樣的結論。
在得知鄒子安恐怕這輩子都會這樣的時候,陳沁才第一次躲在被窩裡哭出聲來。
這之前陳沁始終抱著他終有一日會清醒的幻想,可到頭來卻被無情地宣布了“死刑”。
許諾就坐在陳沁的對麵,看著她平靜地講述這一切,心中卻是波濤洶湧。
她很難想象,一個柔弱女子是如何獨自麵對這些。她愛的人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身邊卻對她毫無所查,甚至要像照顧孩子一般照顧對方,這是何其殘忍的一件事情。
“他沒有其他的親人了嗎?”
陳沁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了口,“他還有父親健在,但是因為交通肇事仍在坐牢。”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陳沁也不必再隱瞞下去,她死咬著下唇遲疑半晌才開口說道,“鄒子安的父親就是當年洛雪琴的肇事者。”
這話瞬間讓許諾愣住了,當日因著事件太過突然,加之她很快臨產。
另一方麵警方很快出麵表示這隻是一場意外,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雖然許諾這次歸來也抱著將這件事整理清楚的想法,可總歸沒有有利的證據證實這件事並非意外,所以便擱置下來。
現在聽到陳沁主動提起這件事,她不禁想到程藝曾經說過,肇事者確實姓鄒。
隻是程藝當年一直在的分公司就職,對公司資料被竊這件事並不清楚,不知道鄒子安這個人也很正常,自然沒將這件事聯係起來。
“撞死她!撞死她!”似乎是因著陳沁的話,坐在一旁的鄒子安突然坐直身子笑嘻嘻地這樣說著,雙手握拳不斷相撞。隻是他的目光始終盯著許諾,不曾錯目。
陳沁立時將他兩手按下,低聲安慰,鄒子安才慢慢恢複平靜。
隻是剛剛鄒子安的眼神,許諾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竟然在這癡人的眼中看到了滔天的恨意,像是要將她粉身碎骨。
“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許諾鎮定了心神,再次將目光調轉向陳沁開口說道。
陳沁始終地垂著頭,兩手按壓著鄒子安的雙手,不辯解也不回應。
她的反應足以印證許諾的想法,料想鄒子安成為今天這副樣子定然跟那件事脫不了乾係,“為什麼不繼續追查下去?”
聽到許諾的話,陳沁立時抬起頭,臉上滿是焦慮,“怎麼追查下去?他都成了這副樣子,真不真相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想這輩子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我不想再起任何波瀾了。”
看得出來陳沁說得是真心話,她表情悲戚。
許諾的目光自陳沁的身上,再次移到她身邊的人麵上,隻是現在的鄒子安已經恢複平靜,恍若剛才許諾看到的那一幕隻是錯覺。
“媽媽,我餓了!我要吃飯!我餓了!”
許諾側目去看沈季宸的時候,坐在對麵的人已經因為饑餓開始胡鬨。
陳沁再也坐不住了,她立時站起身一手牽著鄒子安欲走。隻是折身的間隙,她回首略有深意地看著兩人,“我隻知道,那人是你們碰不得的人。既然人已經死了,就彆再深究下去了,這樣對你們沒有壞處。我知道的就這些,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說著陳沁帶著鄒子安決然離去,男人邁著跌跌撞撞的步子跟著陳沁出了茶館。
四周徹底安靜,可許諾的心卻是再也安靜不下來。
鄒子安剛剛那一眼加之他的舉動,讓許諾覺得她多年前的猜測沒有錯,那人要撞的人不是洛雪琴而是她。
隻是這偶然與陳沁的談話,非但沒有解開許諾心中的疑團,反倒是又將這件事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麵紗。
“就這樣放他走嗎?”對於許諾的舉動,沈季宸仍有些不滿。
不管對方是不是神經病,抓了他兒子就該嚴懲。
許諾側目看著一臉憤然的沈季宸有些錯愕,“不然呢?抓起來胖揍一頓?”
“如果能這樣最好了。”沈季宸嘴上這樣說,可真要讓他對已然癡呆的鄒子安動手還真有些下不去手。隻是能萬幸傑森什麼事都沒有,對於沒有將傑森看官這件事沈季宸愧疚不已,“不管怎麼說是我沒把孩子看好。”
“不關你的事。”許諾是該好好教育教育傑森了,回道a市不同在美國。
許諾選擇的這條複仇路注定會有許多仇家,他若還是像今天這樣彆人拋出橄欖枝,他就想都不想地跟去,那下一次恐怕就沒這麼好命了。該找個時間與這孩子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