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折推演一番，微微錯愕。
長得這麼好看，也難怪玉帝老兒要勃然大怒啊。
其實也不能全怪玉帝。
那日天蓬喝醉酒，路過廣寒宮，看見人家露出了狐狸相，出於好心，說了一嘴直快話，揚言要將她是妖精的事情抖露出去。
卻也是巧了，他正好被趕來準備逍遙一番的玉帝給撞了個正著。
看到嫦娥麵色通紅，手足無措的模樣，玉帝登時心頭警鈴大作，怕自己的人兒被這廝給勾走了，二話不說，直接以調戲仙子為名，將天蓬給貶下了凡塵。
為了消除自己心頭的不快，玉帝還暗中給天蓬使了絆子，故意叫他投胎時投成了一頭豬。
可憐的天蓬，要不是嘴快，想來也不會被貶下凡塵吧。
顧折暗暗感慨一聲。
“何人立於洞府之外，還不快快現身？！”豬剛鬣察覺到有人的氣息，頓時變出豬妖法相，目光凶狠地望著外頭。
見自己被發現了，顧折撚訣現身，走過去，不慌不忙對他作揖一拜“大王容貌一絕，賽過仙家，為何要以豬妖之相麵見世人，還惹得妻兒不快？”
豬剛鬣聞言，緩緩歎出一口氣，那滿臉的陰狠也散開些許。
“我這本貌，一日隻能維持幾息的功夫。”豬剛鬣苦澀一笑，想起顧折，忙又凶著臉問，“你來此作甚？不怕爺爺我吃了你？”
“元帥曾為仙界大將，隨同托塔天王一同討伐過花果山，從不禍害正道，又何來吃人一說？”顧折在豬剛鬣愣神之際，祭出那柄九齒釘耙，遞了過去，“此乃大帥所有，今日小子前來，隻為物歸原主。”
豬剛鬣怔怔地接過這把釘耙。
這把釘耙乃是老君一手鍛鑄，玉帝老兒親贈的，重達五千零四十八斤，曾伴隨他征戰四方。
在他被貶下凡塵之後，釘耙與他便莫名斷了契約，而後下落不明。
而今再回他手，豬剛鬣忍不住眼角微紅。
“你即明知我乃一介豬妖，麵相醜陋，又為何要相助與我？”豬剛鬣抬眸，望著顧折，忽覺他有些眼熟，又問，“你乃何方神聖，師從哪位仙家？”
“我自洪荒來，師從祖師爺。今時一朝醒，隻為再證道。”顧折微微一笑。
“洪荒……祖師……”豬剛鬣尋思一番，忽而睜圓一雙眼睛，頗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莫不成，你是那位的弟子？你是——”
他忽然想起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記得，那廝曾經以一己之力，除魔斬妖，證道八荒四海，成為三界第一位飛升的人族道祖。
隻是因為太過彪悍，沒有位列三清，而是被人族尊為門神，掛在門上……驅鬼辟邪。
“如君所想。”顧折默默扶額。
驅鬼辟邪這茬兒是過不去了不成？
就不該聽這廝心聲的，淦！
豬剛鬣忙收了釘耙起身跪地，朝他拜道“末將天蓬……不，小妖豬剛鬣，不知祖宗前來，若有衝撞，還望祖宗息怒！”
顧折搖頭，將他扶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跪我。”
九齒釘耙已經送到，那就繼續找地方修真去吧。
豬剛鬣見他轉身就要離開，忙跟了上去。
顧折回頭，發現豬剛鬣跟著自己，不由一愣“你跟著我作甚？”
“還請祖宗帶小妖離去，小妖願意追隨祖宗，四方遊曆，修真再證大道！”豬剛鬣說罷，忙又要俯首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