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樓走進了一扇門。在門後,有著幾個黑色製服的人,見他進來,紛紛鞠躬行禮。負責人抬了抬手“都下去吧,這裡沒什麼需要你們守著的。”
那群人紛紛離開,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這個屋子裝飾的富麗堂皇,一點兒也不輸給白王在世的時候。
雖然說,這個地方的所有權都是白王的,但是他毫不猶豫的偷走了白王的所有。
棋盤的負責人立刻鑽進了浴室,將浴室的門鎖好之後,便開始脫掉身上的衣裳。順便對著鏡子,將臉上的那塊皮,直接從脖子的那處撕開下來。
那塊皮的確是按照這白王的輪廓刻畫下來的,白王和黑王看似是兩兄弟,實際上兩個人的性格天差地彆。白王總是在眾人麵前,宛若太陽般溫暖。
常人都誇他,瞳孔有海水般澄澈,眾人的評價下,他分明就是一位蒸蒸日上的太陽。
黑王將這塊麵皮扔進了垃圾桶裡麵,對於白王的麵皮,他隻需要動一根手指,就可以把自己的五官捏造成白王的模樣,然後再將這塊麵皮撕下來。
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真正的長相,要是白王是小太陽,那黑王就是唯有自己來承受這份孤獨的月牙。
黑王的長相並不差,他蒼白瘦弱,像一枝即將要破碎的鳶尾花。縱然不笑也帶著病弱的氣質,無端的讓人心生他憐,過長的頭發淺淺遮住幽深如墨的雙眸。
白王在世都驚訝於他那種美,絕望和詭異恰到好處,卻又驚心動魄。許多人都說他陰鬱,寡言少語,那麼白王是在讚歎他身上頹廢至死的人生美感。
可惜了,黑王並不憐憫這樣怪異的長相,和得了病的病人沒有什麼區彆。
黑王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左肩上,他又瞅了眼自己肚臍眼下的紋路,那是一朵花的形狀,白王都在讚歎它是朵盛開的黑蓮。
黑王的眼睛眯縫起來,溫水冒出的霧氣迷離雙目,他的眼角微挑帶著一種慵懶,說不上來的妖冶。
黑王最討厭的就是他自己的這副樣子,可是腦袋在放空,怎麼知曉鏡中人又是怎樣?
總是感覺有個人影在他的背後啃食他的肩膀,讓他無法集中精力。
黑王迷離的跌落在浴缸當中,整個人都浸泡在水中,任憑熱水衝刷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意識清醒,卻更加迷茫。
他想要睜開雙眼,但是意識太混亂,他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他隻能夠靠自己強悍的意誌支撐著。
不斷的有水珠,從自己的頭頂上滾落,在水中濺出一串串漣漪。黑王用力的睜開雙眼,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竟然被一滴滴的汗水打濕。
“你不會真的忘記我了吧,可惜你的身體還記得。”
明明身後沒有人,黑王心底的恐懼越來越重,感覺自己的腰部有一雙無形的手攔著。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犯病了,可是那種不安的情緒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白王!”黑王自然是聽出幻覺中的聲音,他用力的搖晃著自己的頭,想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這麼想念我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仿佛帶有魔力一般,讓他的意識漸漸的清晰,但是心底的那抹恐慌卻越來越重。
“你這個混賬,你真的沒有死?還是說,你死前,是不是在我身上種下什麼!”黑王惱怒的大吼道,他的眼睛充血。
“是嗎?你不覺得你這是在對著你自己說話嗎?要是你的手下看見你在自言自語,你就不怕彆人覺得你瘋了嗎?”
那個聲音明明很耳熟,但是話中的調戲卻與記憶中的白王天差地彆“要不,你自己去看看鏡子。”
“你從我腦子裡滾出去!”
黑王憤怒的咆哮著,他用儘力氣,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但是卻依舊沒有絲毫效果,眼淚控製不住的往眼眶外麵流。
“怎麼,許久不見,你對我的脾氣就到達這個地步了?借著我的身份和地位享受棋盤裡麵的所有特權,你感覺怎麼樣?”
白王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森起來。
“嗬……你以前一直都在我和大家的麵前做偽裝?”
“這又是什麼話?你確定你這不是在和幻覺說話?”
“你這能騙得了誰?幻覺的話會有你這麼多?”黑王譏諷道,他一點都不信,白王隻是一個幻境中的幻影而已,怎麼可能和真人有一樣的思想。
“哦,反正就感謝你這幾年替我接手棋盤。”白王忽然說道,他的話題忽然跳躍的這麼厲害,黑王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隻得呆愣愣的坐在浴缸裡麵,一動不動。
“你什麼意思?”黑王問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心底越來越慌張,白王這下子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在他的腦海裡麵留下了一段時間。
“你彆急,之前不是說我是個魯莽之人嗎?怎麼,許久不見,你和我的角色位置就相互調轉了?”
白王的聲音又恢複以前的清澈,卻聽不出絲毫情緒的波瀾。
“你難道就不清楚,我不喜歡有人背叛我嗎?”
“你在冤我騙了你?我隻是想給你想要的,僅此而已。”
白王的這番話下來,黑王的腰線頓時繃直,可對方繼續調戲,“怎麼跟個死了丈夫的寡婦似的。”
“你說什麼呢!”黑王怒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究竟想怎麼樣?你現在這麼費勁的找我,究竟是想乾什麼?”
“沒什麼,隻是想看你把你自己洗乾淨,然後,等我。”
白王說得輕描淡寫,話裡話外卻透露著濃烈的威脅性,他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沉,“這幾年欠我的,你總得要還。”
黑王這才反應過來“你現在,在極樂城。”
“嗯……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