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底是殺人了,還是沒有殺人?”
“你一會說自己殺人了,一會說沒殺人,怕不是中邪了?”
“你說的到底哪句是真的?”
“怎麼說話顛三倒四?”
“那人死在哪裡?“
“是麼子人?你要殺他?”
“是你自己殺了人,還是你看到彆人殺了人?”
”果樣子的事,你怕莫亂講哦?“
“殺人是要砍腦殼的!”
”你真殺人了?“
“你這一身是人血?”
“造孽的,你到底殺沒殺人?”
“怕不是嚇傻咯!”
“……”
回過神來的村民們,都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
很快,少年就被大家包圍在中間,被你一言我一語的問題淹沒。
少年的耳朵邊一直嗡嗡地響,腦袋也好像要炸了似的,難受!
他的一顆心跌落穀底,徹底絕望了。
他癡癡傻傻地站在人群中,任由大夥扯來扯去,就好像一片飄在風中的落葉。
村民們也隻是一時心急,關心則亂,忽略了少年的感受。
少年被大家扯得東倒西歪,神情變得更加木訥呆滯。
他嘴裡嘟囔的聲音也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終消失。
他呆呆地站在人群中,好像魔怔了似的,少了三魂丟了七魄。
……
“靈山哥哥,你咋了?”
就在少年快崩潰的時候,一道急促卻不失溫柔關切的聲音從屋裡麵傳了出來。
大家聞聲望去,隻見一妙齡少女,正從裡麵跑出來。
身軀嬌小的她,就像一隻脫籠的兔子,急速向這邊竄了過來。
正是這家主人的小女兒,名叫忘憂草,十五六歲,正是豆蔻年華。
她那嬌俏的圓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給人一種可可愛愛的感覺。
大家見她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都主動給她讓開了一條路。
她急切地撲到少年跟前,雙手捉住少年的胳膊,仰著頭,十分擔憂地看著他臟汙的臉。
“靈山哥哥,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會是真地殺人了吧?”
她那雙平時透著狡黠與聰慧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少年臟汙的臉,此時卻隻剩恐慌。。
她眼裡交織著關心、擔憂、焦慮、驚恐等複雜的情愫。
晶瑩的淚水,也悄悄地爬滿了她那稚氣未脫的臉頰。
……
她是忘春樹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就乖巧懂事。
一家人,從父母、姐姐到兄長,都對她寵愛有加,被視若掌上明珠。
她是這個村為數不多的,在縣城讀書的孩子之一,也是成績最好的。
現在,正值寒假,所以學校不用上學。
早上,她一直都待在二樓小房間裡讀書,溫習功課。
一開始,她對外麵的動靜並沒有在意。
直到院子裡的動靜大了起來,她才放下書本。
她起身走到房間的窗口,向下觀望。
窗口正對著院子,可以將院子裡的情景儘收眼底。
她靜靜地站在窗前,緊鎖著眉頭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她看見少年的情況十分地不對勁、大有崩潰暈倒之勢時,才急忙跑了下來。
……
“不,不,我沒有殺人!”
“我真地沒有殺人!”
““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少年像突然被驚醒似的,大聲說道,聲音急切而慌亂。
他雙手猛然甩開少女的雙手,反向抓住少女的雙肩,眼神顫顫地看著少女。
少女的到來,他就像是溺水的小孩,突然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似的,眼神光亮了起來,人似乎也清醒了一些。
“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殺人!我沒殺人!”
“讓他們放過我!”
“快,讓他們彆跟著我!”
少年低頭盯著少女的大眼睛,嘴裡放連珠炮似的,急切而充滿希望。
可他說出的話,卻依然狀若癲狂,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不,我殺人了!”
“我殺人了!”
“死人了,真死人了。”
他六神無主地低吼著,語無倫次,聲音嘶啞,顛三倒四。
他眼裡的那一絲希望,宛如那曇花一現,消失殆儘,再度被恐懼絕望代替。
他使勁地揪著少女嬌弱的肩膀,用力地搖晃。
忘春樹夫婦被他這瘋狂的舉動嚇壞了。
夫妻二人連忙用力去掰扯他抓在少女肩上的雙手,想將自己的女兒解救出來。
可是夫婦兩人費了好的大勁,都沒能成功。
他就像魔怔了一樣,力氣特彆大。
一陣陣眩暈襲來,忘憂草感到自己快被她的靈山哥哥搖散架了。
同時,她肩膀上也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她感覺自己的肩膀都快要被她的靈山哥哥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