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村長這個人,慕辭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
雖然他平時裡,態度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很散漫,好像對誰得沒什麼好感似的。
但在他心裡,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有恩,都清清楚楚,也都銘記在心。
10年前,他初來乍到,舉目無親,本欲回小時候與爺爺居住的深山去居住。
但是,村長熱情地招待了他,並挽留他在這裡住下,還將自己後院一處獨立的房子讓出來給他居住。
住下來以後,村長一家對他一直都頗為照顧。
他們不僅不問他的來處,還毫無芥蒂地將自己留在家中,給他吃住,真正的拿他當自己的家人。
他在村長後院裡,這一住就是十年。
這十年裡,無論是村長還是村長夫人,甚至村長的三個孩子,都對自己特彆親近與尊重。
吃飯,飯桌上有他一雙筷子,換季添衣,也有他一份。
比在他慕家受到的待遇還要好。
慕家那些人對他一開始是防備,後來也隻是出於恭敬,沒有真正的拿自己當家人。
如此一對比誰才是真心待自己,他心中自然有數。
他的心也不是鐵打的,就算是塊石頭也被捂熱了,何況他本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他早就把村長家當成了自己家,把村長當成了自己的兄長。
村長夫人和村長的孩子們,已然就是他的兄嫂和侄女侄兒。
現在自己的兄長遭遇了這樣的變故,他又怎麼能不著急擔心?又怎麼能袖手旁觀?
如果是一個不相乾的人,他大可以幾針紮下去,直接結束對方的性命或者讓其永遠昏睡不醒。
徹底毀掉寄生主體,讓那個深潛在這主體內的東西,胎死腹中,再也翻不起浪來。
可是這個人偏偏是村長,也是他慕辭在乎的人之一。
村長出了這樣的狀況,他又怎麼下得去手?
一時間,慕辭心裡也是百轉千回,腸子都快愁斷了。
不行!他得想個兩全的法子,一定要保全村長的性命。
他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接下來,他打算,什麼也不做,就潛心研究他爺爺留下的那一堆破爛。
希望能儘快找到法子,解了村長之危。
……
林家獨院裡,老林夫婦的後事,在秦隊長等人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老林的兩個兒子媳婦,在快到中午的時間,才匆匆忙忙趕了回來。
至於他們為什麼這麼晚才趕回來,也是有原因的。
兩兄弟娶的媳婦是同一個村的,丈母娘家也挨得近。
昨天下午,村子裡去了兩個村民,趕過去尋到他們,告訴他們家中出事了。
兩兄弟在得知自己爹娘和五弟都死了時,心中也是震驚萬分,同時也悲痛欲絕。
兩人急急忙忙地帶著妻兒就跟著來報信的村民,一起往回趕。
隻是好巧不巧地,一眾人走到離村口不遠的地方,山體突然滑坡。
一時間,山石崩裂,大樹傾倒,滑了下來。
其中一個村民走在前麵,反應慢了半拍,還被斷裂的粗樹枝給砸傷了頭。
滑下來的山石斷枝殘根,將回來的路麵給堵住了。
一眾人隻得返回老大老二丈母娘村子裡,並將受傷的村民與孩子托付給兩人的老丈人。
然後,兩兄弟帶著自家媳婦和另一個村民,又在丈母娘村裡請了一些人幫忙。
一共召集了二三十號人,帶上工具,再次回到滑坡的地方,開挖路麵上的土石。
眾人顧不上疲憊,連夜開路。
等到山路疏通,已經是天亮了。
兩兄弟都來不及對幫忙的村民好好表示答謝,隻留下一句“恩情,來日再報答”後,就帶著其中一個報信的村民,匆匆忙忙地趕回了家。
回來時,他們也是全身濕透,灰頭土臉的,也屬實是狼狽。
好在有驚無險!
除了那個報信的村民頭部受了傷,沒有一起跟回來外,其他人都沒有受什麼皮肉傷。
傍晚時分,老林家的四個女兒女婿和小兒子也都回來了。
他們也經過了那個滑坡的地方,隻是已經被挖通了。
老林的小兒子是和他大姐一起回來的。他在鎮上讀書,一直住在大姐家,放寒假也沒有回家,而是在姐姐家過的年。
老林的孫輩們都沒有回來。
兩兄弟是因為走到路上,出了突發情況,半路上將孩子又送回了丈母娘家,沒有再帶回來。
四姐妹沒有帶孩子過來給外公外婆奔喪,想必是覺得村子裡不太平。
自己父母兄弟又死得不明不白的,心下雖然悲痛,但也不想讓孩子們卷入危險之中。
再說,這大雪天的,也確實不適合孩子來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