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仲武當即表示馬上去請廠長出麵向宋魯川表示歉意,撤銷隔離審查,並且通過廣播向全廠澄清事實。
張克豐隨即返回臨時辦公室,布置偵查宋小川被害案。
偵查工作的第一步是傳訊涉嫌殺害宋小川的犯罪嫌疑人邵固濱。
邵固濱,25歲,“906廠”生活後勤處被服車間工人,曾在野戰部隊當過偵察兵,槍法很準,擅長擒拿格鬥。
他來“906廠”後,酷嗜打獵。
為此,他看上了宋小川合法持有的一杆蘇聯製造的雙筒獵槍。
那是宋魯川的老上級來“906廠”視察時送給宋魯川的。
為了能夠不時使用這杆獵槍,邵固濱不惜“屈尊”和宋小川交上了朋友。
以一個偵察兵的頭腦對付一個傻瓜蛋,自是綽綽有餘。
沒隔多久,宋小川就成了邵固濱的影子,邵固濱走到哪裡他必定跟到哪裡。
他就像邵固濱養的一條狗或是一隻猴子,對邵固濱言聽計從。
那杆獵槍自然也就成為邵固濱的肩上之物。
現在,“影子”突然遇害,即使宋魯川沒說這一情況,偵查組略略一查也是要找到邵固濱頭上的。
下午2點半,邵固濱來到了偵查組臨時辦公室,進門就高嗓大調地嚷嚷道“我就是邵固濱!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
偵查員老喻讓他坐下,神情嚴肅地宣布道“邵固濱,我代表公安部赴‘906廠’偵查組向你宣布,你因涉嫌宋小川被害一案,被傳喚訊問。
你有義務如實回答偵查組對你的訊問。
你聽清楚了嗎?”
邵固濱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掠過一絲驚慌,一閃即逝,聲音聽上去很鎮定“聽清楚了。”
“你和宋小川是什麼關係?”
“我和宋小川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你知道宋小川現在在哪裡?”
“聽說他已經死了。”
“聽說?”
邵固濱眨巴著眼睛解釋道“我沒見到屍體,隻好說‘聽說’。”
“你聽說他死在什麼地方?”
“聽說在臥虎岡。”
刑偵專家李度插問道“你知道宋小川和誰一起上臥虎岡的?”
“如果他從上午八點半上岡後沒下來過,那麼,他最後一次上去的同伴是我。”
“請你說一下具體情況。”
“宋小川昨天就跟我約好了,讓我今天上午去他家叫上他一起上山打野兔。
我在上午八點過後去叫他了,兩人一起上山。
走到山腰,我發現忘記帶野餐用的作料了,就讓他在那裡等著,我返回去拿。
可是等我拿了作料重新上山時,宋小川已經不見了。
我喊著找了他一會兒,沒找到。
因為獵槍他背著,我沒法再打野兔,就一個人下山了。”
“邵固濱,你說的這一切,有誰可以給你作證?”
“沒有誰可以作證,因為當時沒第三人在場。”
訊問進行了整整兩個小時,邵固濱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
他所言的這種情況雖然和某些中外偵探小說裡所出現的情節相似,但在日常生活中出現也並非有悖情理,所以倒也說得過去。
擔任訊問人的李度和老喻見問不出什麼名堂,便不再問下去,把被訊問人晾在一邊,兩個人坐在那裡抽著香煙聊天。
邵固濱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自言自語嘀咕道“他媽的!這樣坐著算什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