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似乎早料到柳俊會有此一問，淡然道：“你可以先驗貨，若覺得不值，再動手不遲。至於屍魚兒，我可以保證，他日後不會再跟你作對。若他違背承諾，我親自取他性命。”
柳俊沉默片刻，心中權衡利弊。最終，點了點頭：“好，我就信你一次。不過，若這枚玉佩有假，或者屍魚兒再敢惹我，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灰袍人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謝道友成全。”
柳俊收起玉佩，轉身離開，許寶兒見狀，快步跟上，低聲問道：“就這麼放了他？那灰袍人可信嗎？”
柳俊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信不信，試試就知道了。而且，有這枚天啟玉在手，咱們也不算虧。”
兩人漸行漸遠，灰袍人目送他們離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轉身看向屍魚兒，語氣冰冷：“記住你的承諾，若再敢招惹這人，不用他們出手，我先親手了結你。”
屍魚兒連連點頭，眼中滿是畏懼：“是，是，小人絕不敢再犯。”
灰袍人冷哼一聲，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等灰袍人走了以後，屍魚兒才算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小跑幾步追上柳俊他們。他偷偷瞥了一眼柳俊，眼神中多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完全沒有了之前那種猖狂、不可一世的樣子。他低下頭，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柳俊停住腳步，站在城牆上，目光如炬，凝視著城外的景象。那些原本被屍魚兒控製的幾千屍人，此刻已經恢複了自我意識，但他們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隻是靜靜地站在城牆下，抬頭望著柳俊等人。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既沒有敵意，也沒有狂熱，仿佛隻是等待著某種命運的降臨。
“這湘東城裡，屍人有多少？”柳俊轉過頭，語氣平靜地問道。
屍魚兒愣了一下，隨即老老實實地回答：“屍人就外麵這些，城裡的居民大概有十多萬。”
柳俊眉頭微皺，顯然對這個數字感到意外。在域外古魔入侵的這段時間裡，周圍的城池幾乎都已經淪陷，幸存者寥寥無幾。一座城能有幾百個幸存者已經是極為罕見的情況，而這座湘東城，竟然還有十多萬幸存者，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居民還有十多萬？那人呢？”柳俊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和疑惑。
屍魚兒抬起頭，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低聲回道：“都在地下。”
柳俊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他盯著屍魚兒，似乎在判斷他話語中的真假。屍魚兒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不敢再與他對視。
“地下？”柳俊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
屍魚兒點了點頭，聲音低沉：“是的，地下。湘東城的地下有一座巨大的避難所，早在古魔入侵之前，我就已經下令修建了。城裡的居民大部分都躲在那裡，避開了古魔的侵襲。”
柳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信息。他轉頭看向城牆下的屍人，心中不禁生出一絲複雜的情緒。這些屍人，曾經也是湘東城的居民，或許他們中的許多人，也曾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而戰鬥過。如今，他們雖然失去了生命，但依然保持著某種程度的意識，靜靜地站在這裡，仿佛在等待著某種救贖。
“你為什麼要控製他們？”柳俊突然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
屍魚兒身體微微一顫，顯然沒想到柳俊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一下，隨即低聲回道：“我隻是……隻是想保護他們。古魔的力量太強大了，單憑幸存者，根本無法與之對抗。我控製他們，是為了讓他們不至於被古魔徹底吞噬，至少還能保持一絲意識。”
柳俊冷笑了一聲，顯然對屍魚兒的解釋並不完全相信。但他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轉過身，再次看向城牆下的屍人。
“他們……是自願的嗎？”柳俊低聲問道。
屍魚兒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是的，他們都是自願的，早在多少年以前，我就將屍宗的一些修行法門傳授出去，這些人，都是常年喝屍油，修行過我們屍宗的法門，我才能指揮他們”
柳俊的眉頭微微舒展，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一絲釋然。
如果說這些屍人都是被屍魚兒強迫，那這屍魚兒就是作惡多端，得除了。
“帶我去看看避難所的居民們。”柳俊忽然開口說道。
屍魚兒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眼神閃爍不定。“這……”他低聲呢喃，聲音幾乎被風聲吞噬。
“怎麼，不方便？”柳俊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經看穿了屍魚兒的猶豫。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仿佛在說：彆想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