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鳳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一臉淡定:“那個血魔王,咱倆打的時候他跑了。”
“那你咋不說呢?”柳俊瞪大眼睛,聲音都提高了八度。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都什麼事兒啊!
“你跟我玩命呢,我哪有空說。”青鳳挑了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說“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柳俊嘴角抽搐了一下,右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又鬆開。這要是換個人,他早就一句“你大爺的”罵出口了。可惜眼前這位是他未來的大舅哥,隻能把到嘴邊的臟話硬生生咽回去,憋得臉都紅了。
水月心看著兩人劍拔弩張的樣子,輕咳一聲打破沉默:“現在怎麼辦?”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繞著發梢,潭水的反光在她精致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柳俊眼珠一轉,突然換上討好的笑容:“要不,你先跟我回白金神王宮救人?”
這貨搓著手,活像個推銷劣質商品的小販。
“我跟金胖子有仇。”水月心冷冷道,眼神瞬間結冰。
柳俊連忙擺手:“沒事沒事,現在的白金神王是我,金胖子不知道死哪去了。”說著還得意地挺了挺胸,結果被炎璃一個眼刀嚇得又縮了回去。
青鳳突然插話:“血魔王往北邊跑了,現在追還來得及。”他修長的手指指向遠處隱約可見的血色痕跡,“不過,這也有可能說障眼法,這狡猾的狗東西,故布迷陣,他說不定還在水潭”
“不去不去”柳俊和水月心異口同聲地反駁,顯然,目前來看,救楚留英這事比較急。
潭邊的霧氣漸漸散去,露出遠處連綿的山脈。柳俊深吸一口氣:“這樣,咱們兵分兩路。青鳳大哥去追血魔王,我和水月心還有炎璃回神王宮救人。”
柳俊頓了頓,看向水月心,“就當幫我個忙?”
水月心抿了抿嘴唇,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半晌,她輕輕點頭:“就這一次。”
青鳳冷哼一聲,甩袖就走,而且臨走前還衝柳俊翻了個白眼。
柳俊撓撓頭,小聲嘀咕:“這大舅哥的脾氣比血魔王還難搞”
潭水泛起微波,倒映著四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誰也沒注意到,潭底深處,一雙血紅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柳俊、炎璃和水月心三人風塵仆仆地趕回神王宮時,已是暮色四合。宮牆上的琉璃瓦在夕陽映照下泛著血色的光芒,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
三人顧不得整理淩亂的衣衫,更來不及拂去身上的塵土,便直奔寢宮而去。
穿過重重殿宇,腳步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節奏,三人均是表情凝重。
寢宮內,燭火搖曳。楚留英赤裸的上半身布滿可怖的黑紋,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在他皮膚下蠕動。三十六根銀針精準地刺入他的各大要穴,勉強遏製著毒素的蔓延。許寶兒站在床邊,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平日裡總是含笑的杏眼此刻布滿血絲。
“幽冥散的毒已經侵入心脈...“許寶兒低聲自語,纖細的手指搭在楚留英腕間,能感受到脈搏正在逐漸微弱。床邊的銅盆裡盛著半盆發黑的血水,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突然,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許寶兒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彩。她太熟悉這種腳步聲了——那是柳俊特有的,帶著戰場殺伐之氣的步伐,永遠那麼堅定有力。
“哥!”她幾乎是撲向殿門,裙角帶翻了擱在案幾上的藥碗。褐色的藥汁潑灑在地毯上,騰起一縷青煙。
柳俊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同樣疲憊不堪的炎璃和水月心。
“老楚怎麼樣了?”柳俊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當看清楚留英的狀況時,瞳孔驟然收縮。那些黑紋已經蔓延到了脖頸,像無數條毒蛇正在蠶食生命。
許寶兒的聲音帶著哽咽:“經脈裡的毒血我已經放出七次,但每次都會再生...你們再晚回來半個時辰...“她沒說完,顫抖著伸出手,“天心蓮呢?”
“這玩意,我沒拿回來”柳俊愣了一下,隨即把目光看向一旁的水月心。
雖然沒把天心蓮拿回來,但他把融合了天心蓮的水月心帶回來了。
他在寒月潭那麼玩命的救水月心,不就是想讓這個前寒水神王幫他救楚留英麼。
聽到柳俊的話,再看到柳俊兩手空空,許寶兒瞪大眼睛,纖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衣角。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