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吧,我不管”柳俊一擺手,直接離開了神殿。
可能是他這人比較冷血,比較直接,在他看來,這人都想要他命了,就是以前關係再好,那特喵的,你都不念舊情,還指望小爺以德報怨麼?不給你丫的分屍了都算慈悲。
等柳俊走後,車磊猶豫一下,從懷中取出一塊金令,“你去吧,但時間不要太長。另外...”車磊猶豫片刻,“司馬彥提出一個條件——要帶一壺"桃花釀"去。”
楚留英瞳孔驟縮。桃花釀是他們當年在書院時最愛的酒,每次金榜題名後必共飲此酒慶祝。他苦笑著搖頭:“臨死了還要演戲...好,我親自給他送去。”
當夜子時,天牢最深處的死囚室裡,司馬彥倚牆而坐。月光從高處的小窗斜射進來,照在他半邊臉上——那曾經溫潤如玉的麵容如今瘦削得顴骨凸出,唯有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鐵門開啟的聲響讓他微微抬頭。看到楚留英手持酒壺站在門口時,司馬彥的嘴角扯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你果然來了。”
楚留英將酒壺放在地上,在司馬彥麵前坐下:“為什麼?”
司馬彥沒有立即回答。他慢慢爬過來,顫抖的手捧起酒壺深深嗅了一下,露出陶醉的神情:“還是當年的味道...”仰頭灌下一大口後,他才緩緩道:“楚兄可還記得,我說我有個妹妹麼?怎麼找也找不到”
楚留英緊鎖眉頭,努力回憶著過往的片段。他確實記得,司馬彥曾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妹妹,那雙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但很可惜,走丟了。
他清楚地記得,司馬彥當時都快瘋了,這些年來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尋找著妹妹的蹤跡,那份執著與堅定,讓人動容。
隻是,此刻在這裡,此情此景,突然提起此事,楚留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不知道司馬彥究竟意欲何為。
司馬彥手中的酒杯輕輕搖晃,酒液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再次將杯中之物一飲而儘,司馬彥聲音也隨之低沉了幾分:“我說過,隻要能找到我妹妹,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句話,像是從心底深處湧出的誓言,充滿了無儘的決絕與悲壯。
楚留英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說,天主殿的人,找到了你妹妹,並以此作為要挾,迫使你為他們做事?”
話語間,他儘可能地保持著冷靜與客觀,試圖從對方的反應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司馬彥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差不多吧。”
這幾個字,簡短而沉重,仿佛承載了他所有的無奈與痛苦。他再次舉杯,似乎想要借助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暫時逃離這殘酷的現實。
楚留英沉默片刻,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司馬彥的遭遇絕非偶然,而是這個複雜的權力鬥爭的犧牲品。
“這事我會跟陛下說,雖然陛下可能不會讓你官複原職,但念在你情有可原的份上,或許會網開一麵,免你一死。”楚留英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說這句話時,楚留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與無奈。他明白,權利的鬥爭充滿了複雜和殘酷,任何決定都可能引發連鎖反應,改變無數人的命運。
但他還是想儘自己所能,為司馬彥爭取一線生機。雖然司馬彥害過他,但他覺得,司馬彥也隻是被逼無奈的舉動罷了。
“楚兄啊,你還是那麼仁慈,不過真的不必了。”司馬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他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陛下說了,我妹妹他會妥善安置,讓我無需掛念。至於我,哈哈,就算陛下仁慈,饒了我這條性命,我也不能,更不敢再活下去。”
說著,司馬彥仰頭飲儘了手中最後一口酒,那空洞的眼神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命運的儘頭。空酒壺輕輕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牢房中顯得格外刺耳。
“為什麼?陛下若是真的願意放你一條生路,這天下之大,又有誰能不讓你活呢?”楚留英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困惑與不解。他無法理解,為何司馬彥會如此決絕地放棄生的希望。
“唉……”司馬彥長歎一聲,似乎有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話題從沉重的現實中抽離,“不說這個了,楚兄啊,你就帶了這麼一瓶酒來麼?這可不夠咱們兄弟倆痛飲一場啊。”
就在這時,牢房的入口位置,一陣急促而有序的腳步聲打破了沉寂。一個身著華麗服飾的禮儀官,身後跟隨著浩浩蕩蕩幾十個侍從,他們每個人都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或者抱著一壇子酒。那酒壇上赫然印著一個“桃”字,正是聞名遐邇的桃花釀。
“楚大人,司馬大人,這是陛下特意讓我等送過來的,請二位大人慢用。”禮儀官微微躬身,語氣中帶著幾分恭敬與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