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刑警!
憤怒是無奈之後無能的表現。
而厲聲的責難,則更徹底是無能的表現。
“到底怎麼回事!?”
連夜飛車趕回的高以翔,終於在天欲破曉之前回到了警局之中,他猛地推開大門,瞪著繞桌團團轉的項一方就厲聲問道。
項一方被嚇了一跳,驚慌失措之下轉過頭來,可在看到高以翔的刹那,眸光卻驟然無比激動的閃亮起來,他衝著高以翔就撲了過來。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中,高以翔在那焦急的神情之中,依稀看到了一抹憤怒。
“高隊,你可回來了……”
項一方用力的握緊高以翔的雙手,聲音中似乎都隱約帶上了哭腔。
高以翔輕輕皺眉,甩開他的手,聲音依舊冰冷。
“廢話少說,先給我說說情況,你們這麼多人看著那個外國領事,他怎麼就會突然失蹤了呢!”
在高以翔無比嚴肅的聲音下,項一方的麵色也突然變得糾結起來,眸光慌亂的思索了片刻之後,才下定決心般開口。
“高隊是這樣,今晚是市領導聯合給威爾遜辦接風晚宴的日子,在晚宴的過程中,一切都非常順利,沒有絲毫的異常。事情就發生在韓虎將威爾遜送回酒店之後,就在我給隊員開了一個碰頭會的功夫,威爾遜就一個人出了酒店,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說著,項一方抬頭瞥了一眼高以翔緊蹙的眉頭,聲音也低了下來。
“從他失蹤到現在已經快五個小時了,還是找不到他的下落。不過聽他的手下說,威爾遜出門的時候什麼都沒拿,應該不會去離酒店太遠的地方,而且似乎還做了一番精心的裝扮……”
隨著項一方的描述,高以翔在腦海之中不斷的還原著威爾遜的行為舉動,沉吟良久之後,高以翔才再次提問。
“你剛才說威爾遜是在晚宴之後失蹤的,那他在晚宴之上有什麼特殊的舉動麼,尤其是對某個女人大獻殷勤的舉動?”
一個男人在深夜還要精心裝扮一番再獨自出門,似乎也就隻有獵豔的可能性最大。
麵對高以翔逼視而來的眼光,項一方的眼神卻閃躲起來,有些支支吾吾的說著。
“好像還真有這樣的舉動……”
項一方隱晦的語氣讓高以翔的眉頭緊緊一皺,心中疑惑頓生,難道這其中還有彆的隱情麼?
“晚宴過程中,我一直在調控中心看監控,在畫麵中我清楚的看到威爾遜給了溫嘉小姐一張卡片,至於那張卡片上究竟是什麼內容,我就不知道了……”
聽完這話,高以翔才明白他之前的遲疑是因為什麼,但與此同時,他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起來。
為什麼會是溫嘉?
高以翔在心中默默的質問著自己,閃念間那個一直折磨著他的噩夢竟再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不知從何時起,溫嘉竟已在他的心中和若琳的形象混雜了,這種感覺讓高以翔非常痛苦,那是種背叛的愧疚感,可偏偏這樣的感覺,無法彌補,無法消散。
想著想著,高以翔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目,鎮定了片刻之後才睜開眼眸。
“那溫嘉呢?你彆告訴我這麼重要的線索你都不抓住。”
在高以翔的質問中,項一方正想開口辯解的時候,大門卻再次被狠狠的推了開來。
那木門重重撞在牆上的響聲,讓高以翔眉心中閃過一抹濃濃的不悅,他冷目回望,卻隻見一個氣勢洶洶的歐洲人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就用流利而正宗的倫敦腔怒吼著。
繞口難懂的外語落在高以翔的耳中,也讓他心中的不悅更深了些許。
在那段怒吼之後,他身旁的一個翻譯官站上前來,將方才威廉先生的話迅速的翻譯了出來。
“威廉先生質問項警官,為何整整一夜過去了,威爾遜領事還是沒有找到,他深刻的懷疑你們的辦事能力,他希望在天亮之前,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否則此次的友好訪問恐怕會以不歡而散告終!”
高以翔看著那個翻譯官有些狗仗人勢的傲然眼神,無比不屑的一哂,連理都沒有理麵前的兩人,反而是轉頭朝項一方問道。
“這大馬猴是誰啊?”
對於持禮之人,高以翔當然以禮相待。可對這種自視甚高的倨傲無禮之人,高以翔自然也有應對之法。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項一方聽著高以翔不屑而戲謔的詢問,微微一怔之後也覺得好笑,但他還是拚命忍住,湊到高以翔的耳邊,語速飛快。
“這個威廉先生是威爾遜領事的手下,據說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從午夜時分威爾遜領事失蹤開始,這人就好像突然炸毛了一樣,逮到人就咬,整個警隊都被他攪得雞犬不寧!”
從項一方簡短的介紹中,高以翔也能聽出他心中的怨氣,轉瞬間就明白了初見時他眼眸深處那抹憤怒情緒的來源。
高以翔冷冷一笑。
“你告訴他,他算老幾。”
“什麼?”
翻譯官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在高以翔微眯的冷冷目光中,還是將已到嘴邊的斥責生生咽了下去。
他做翻譯多年,閱人無數之後的那點察言觀色的功力還是有的。雖然隻是短短時間的接觸,他卻無比深切的感受到眼前的這個人和之前的項警官,有著天壤之彆。
這個人太危險了。
微微一怔之後,他還是選擇了將高以翔的話原原本本的翻譯給了威廉先生。
“hat?”
歐洲人聽完,臉上誌得意滿的表情陡然全部轉變成了驚詫和憤怒,一聲厲喝脫口而出。
這樣簡單的詞彙,高以翔還是能聽懂的。
他旁若無人的抽出一支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在威廉先生無比詫異的目光之中,輕輕的吐了一個煙圈。
“你告訴他,這裡是我的地盤,他如果想要給我線索來找威爾遜,那我舉雙手歡迎。可如果不是……”說到這裡,高以翔的聲音驟然冰冷了下來,“那就讓他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