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刑警!
時間的腳步了無聲息的向前挪動了一天,高以翔依舊埋頭在那些早已翻看了無數次的簡單而無用的線索,可隨著那飛快轉動的眼珠,他眸中的燥意卻是越來越重。
昨天在緣分咖啡館一行之後,他就已下定決心克服心中的恐懼,麵對麵的向溫嘉訴說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當高以翔驅車趕到的時候,她家卻是人去樓空,強行開鎖進入她家中,那厚厚的窗簾依舊遮擋著陽光,房間之中一片黑暗,門窗完好,沒有任何搏鬥的痕跡,溫嘉是自己離去的。
門口懸掛的鑰匙也被她拿走了。
起初高以翔隻是不以為意的派人去找她的下落,可整整一天時間過去了,溫嘉也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般,這無疑給高以翔的心間重重的打上了一個死結。
難道他最初的判斷都是錯的?
回想起溫嘉那張和若琳一模一樣的容顏,這個念頭就好像一條滑膩的毒蛇般舔舐著他的靈魂。
有時候他甚至認為是因為他自己的懦弱才導致而來這個本來無比拙劣的案件,一度陷入到僵局之中。
自責的痛苦和情感的糾結讓高以翔甚至無法將自己的心徹底平靜下來,他的腦海中滿是煩躁。
而在這過去的一天裡,他不僅僅承受著自己的內心的譴責,還不止一次的被市領導像提審犯人一樣拉過去,詢問案件的進度,高以翔每次的沉默都會換來越來越嚴厲的斥責。
他既然說了這次所有的一切都由自己來扛,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可麵對那些風刀霜劍般淩厲的斥責,高以翔傲然的內心一直無比強烈的抵觸,可他即便咬破嘴唇也在死命的壓抑著暴走的衝動。因為在高以翔的內心深處,他認為這件事情是由於他的緣故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敢作敢當。
縱使高以翔咬緊牙關在重重壓力之下強硬的堅持著,可他內心所積鬱的黑暗也已經太多太多了,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負能量在何時何地就會陡然爆發出來!
他隻能一遍遍翻看著那些毫無意義的信息,期待著能有一抹突如其來的眼前一亮。
整整八個小時了,高以翔自己關在辦公室中畫地為牢般的苦思冥想,一直站在門口為其擋駕的林菲焦急徘徊的步伐中滿是擔憂,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高隊長在上次從羊頭峪村回來之後,就變得異常古怪。
一向沉穩鎮定的高以翔仿佛變得有些唯唯諾諾的,尤其是在麵對溫嘉的時候。
就在林菲無比不悅的皺緊眉頭的時候,高以翔被深埋在一堆白紙中的手機突然急劇震動起來,他不耐的拿起手機,心不在焉的點了幾下之後,竟眸光一亮,猛地拍案而起!
隨著那一道沉悶的巨響,林菲擔憂而困惑的猛地推開門,隻見木然站在那堆散亂白紙前的高以翔,正聚精會神的盯著他的手機,那微微的藍光映照著高以翔凝重的表情,更顯詭異。
林菲一動不動,生怕驚擾了高以翔的思考,可一雙注視的美眸中卻滿是憂心忡忡。
沒過多久,高以翔又猛地抬起頭,林菲直視著那道爆射而來的目光,竟隱隱感到一絲灼痛。
“我知道威爾遜在哪了,通知老項,速去救人!”
聽著高以翔篤定的話語,林菲眸中的擔憂在瞬間就轉變成了驚喜,略一遲疑之後她便轉身快步跑開。
此時高以翔的手機依舊在陰暗的房間中放射著淡淡的藍光,在那小小的屏幕上是一段長達數分鐘的視頻,從拍攝的角度來看,應該是一個人在行走的過程中,將手機的攝像頭打開放在自然垂落的手中拍攝而成的。在整個視頻之中,畫麵一直在不停的抖動,可在那有些模糊的畫麵中,高以翔卻能清晰的分辨出拍攝人所走過的線路。
因為那個地方昨天高以翔就已經去過,而信息的發件人上赫然寫著“溫嘉”二字。
雖然隻是一段行走過程中的視頻,沒有任何的文字說明,可高以翔還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很多,他相信這個視頻所標明的地點,很可能就是威爾遜被綁架後的落腳點。
至於溫嘉為何要給自己發這個一個視頻,高以翔還是有些疑惑,但無論如何,她既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就已足以說明威爾遜的案子卻是與她無關。
一念閃過,高以翔心中積鬱的心結似乎緩緩鬆動了些許。
此時高以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內心才終於緩緩平靜下來,眼眸中的那抹燥意也漸漸淡漠了下去。
他眉梢輕挑,又將那段視頻認認真真的看了一遍。
視頻的開門是在路邊,高以翔猜測溫嘉那時應該是剛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在快要進入目標地點視線的時候,她有些不安的打開了手機的攝像功能,然後將其握於手中,隨著她前進的腳步忠誠的記錄著沿途的路線。
就在視頻開啟十幾秒之後,溫嘉似乎就從大路拐進了一條小巷。看到這裡,高以翔眉心一蹙,飛快的回憶著這條小巷的位置。看來溫嘉也知道在進入這條小巷之後,自己的所有行為就會全部暴露在嫌疑人的目光之下了,所以她才會提前做好了攝錄準備。
而且高以翔還在視頻中注意到了一個常人很容易忽視的細節。
在視頻之中,這條窄巷的地麵上依舊有著一半的光亮,在兩麵都是高牆的前提下,這樣的場景也隻能出現在正午時分前後,也就是說這段視頻應該是在昨天正午前後拍攝的。但是為何過了這麼久才發到高以翔的手機上,這整整大半天的時間,又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呢?
想到這裡,高以翔的心不禁狠狠一沉。
可既然她已經有了危機的感覺,為何還要主動赴約呢?
就在這個疑問在高以翔腦海中浮現出來,它的答案也隨之出現。
邀約溫嘉的那人一定是她無法拒絕的人,但她又十分不安,在這樣特殊的時期,這樣的人也就隻有一個,那就是威爾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