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刑警!
項一方的回答讓高以翔在片刻的思索後便放棄了去追問王五的念頭,在高以翔看來,那座森然如鐵城的第三監獄,和之前那個隻手覆滅沈家,利用折磨沈鳶的那個幕後黑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而這一次齊劍南主動插手,勒令王五將劫匪送入第三監獄的行為,更讓他心中疑竇叢生。
以高以翔過去對齊劍南的分析來看,他的立場應該是站在三眼古族那邊的,可為何會在銷聲匿跡良久之後突然出手幫助,隱隱的幫助那個神秘人呢?
這是不是也是能夠確切的說明那個神秘人就是三眼古族之人,而且身份地位還相當之高?
而王五也隻是被他們隨意利用和擺弄的棋子罷了,在絕對權力的壓製下,由不得他的半點反抗。
想到這裡,高以翔的表情更加凝重了起來,若那個神秘人真如他之前猜測那般是三眼古族之人,在那些神鬼莫測的蠱惑和操縱人心的伎倆之外,高以翔的心中還有著更深的隱懼。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枚高懸在天空中猩紅如月的豎瞳。
雖然他不知道那枚豎瞳對於三眼族人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那詭異的眼眸究竟有著怎樣神奇的作用,可高以翔不認為那被奉若神明的眸,隻是僅此而已。
默立在一旁的項一方此時也能感受到,高以翔周身的氣勢緩緩收斂了起來,隻是在那收斂的過程中,卻仿佛變得更加凝練和冰冷,那無聲的凝重目光也讓項一方心中有些畏懼。
那仿佛是一種天生對於食物鏈頂端獵食者的恐懼。
可無論項一方心中的情緒如何翻湧,此時他也隻能保持絕對的靜默,等待著高以翔從沉思中醒來。
“除了王五私自決定將劫匪押往第三監獄,他還有任何其他的異動麼?”
不知過了多久,高以翔冷定漠然的聲音又緩緩落到了項一方的耳中,他眉頭微微一皺,聰慧如他在高以翔反複的追問和語氣的變化中,已經感覺到了他和王五之間的隔閡,所以他也不免多想了一層,可思慮再三他還是選擇了坦然。
“沒什麼彆的反常舉動,隻是最近王局長似乎總是有些暴躁,情緒波動也非常大……”
項一方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用,但在述說的察言觀色中,他也在高以翔的表情越來越陰沉下來的時候,適時的沉默了下來。
本想明哲保身,不想參與到高以翔和王五恩怨之間的項一方,也沒料到高以翔在片刻的沉默後,竟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既然如此,趁著現在銀行劫案了結,刑偵大隊也沒有什麼重大的案件需要處理,你最近就負責暗中監視王五,儘可能的將他為何躁動的原因查出。”
聽著高以翔篤定的命令,項一方卻頓覺眼前一陣地轉天旋,他素來知曉王高兩人有隔閡嫌隙,卻沒有想到已經激化到了這種程度,而且監視警察局長,這樣的任務,他簡直聞所未聞。
但就在他震驚抬眸,剛在心中組織好語言準備巧言推辭的時候,高以翔的手掌卻已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肩頭,隨之而來的是他那不容置喙的話語。
“尤其是注意一下他的通話記錄,相信那會對你的任務有所幫助。”
在那片刻的四目相對中,項一方清晰的感受到了高以翔的篤定和認真,然而就是那片刻的猶疑,讓他失去的推辭的機會,高以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徑自離去了。
直到高以翔的腳步聲消沒在走廊的儘頭,怔立在原地的項一方眼眸中,依舊清晰的寫著“難以置信”,可是在沉思良久之後,他還是隻能默默的接受了這個看似有些殘酷的現實。
相較於王五來說,高以翔實在太過可怕,不隻是那多智近妖的思緒,更有那方才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的威壓,就連項一方的心中都生不起一絲反抗的想法。
然而就在項一方認命似得長歎一聲,默然離開的高以翔在大步流星中,卻依舊是眉心緊鎖,眼中的神采也是無比的凝重。
其實若是有選擇的話,他斷然不會選擇派項一方去監視王五,雖然他不認為王五有什麼特彆之處,但是他空降事件身後的背景,卻遠遠不是項一方能夠抗衡的。
但是在此時高以翔都深陷於進退維穀的境地,也實在無法顧忌許多,就算是沒有絲毫作用,對於如今的情況來說,也不會再惡劣下去了。可一旦能夠發現蛛絲馬跡,那高以翔順藤摸瓜之下,卻很有可能在第三監獄這件事情上找到突破口。
想到這裡,高以翔的眼前一亮,不知為何,在他的心中,對於那座孤立在群山之前的堅固牢獄,總有種異樣的感覺,上一次昏迷在暗室中的記憶,如夢似幻,就連高以翔也分不清那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但是第三監獄在高以翔的心中卻元不可能像他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簡單。
可是齊劍南竟然敢利用職權威壓王五,讓他將重要劫匪轉移到其中,想必也早已有了完全的打算,就算是此時高以翔貿然前去一探的話,想必也是沒有任何的收獲。
那裡似乎是羅傑先生一人獨掌的要塞堡壘一般,在沒有他的準許之下,高以翔不認為自己能夠越過那兩層高大堅固的城牆。
但當這樣的想法在高以翔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時候,他卻不禁停下了腳步,心中升起一抹濃濃的茫然——此時他又該身往何處去?
在那神秘人的布局之中,那具女屍應該便是他遺留的“漏洞”所在,而包藏隱秘的所在卻是那三名劫匪,他們曾參與了秦朝古墓的挖掘,應該才是那個神秘人真正想要告訴自己的東西。
可這背後又有著怎樣的款曲,在無法見到那個劫匪的情況下,高以翔一時間也不禁有些茫然無措,但恰恰就在此時,放在他口袋中的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讓他眉頭微微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