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刑警!
高以翔下車走到那扇鐵門前,那斑斑的鏽跡在黑暗的映襯之下更顯陰森,粗重鐵鏈將其死死拴住,但在寒風的吹拂之中,依舊發出刺耳瘮人的戰栗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高以翔抬手叩響了那道鐵門。
夜已深沉,扣動鐵門發出的沉悶巨響能夠傳出很遠,似乎整個原野之上都回蕩著那樣的響聲。
可高以翔依舊默立在門口等待了良久,才有一道人影在乾枯了枝椏的樹木掩映下緩步走來,枝椏投射下來的影,就好像一隻隻惡魔的利爪,將那道人影映襯得更加陰鷙。
高以翔看著那有些熟悉的身形,不禁微微眯起的雙眼,他很確定來人絕不是自己白天曾見過的那個披著一身軍綠大衣的中年男人,那微微佝僂的身形反而更像是另外一個人。
“可堂堂一個院長,怎麼可能在深夜之時,坐在門衛值班呢?”
就在高以翔想要緩緩搖頭,將腦海中這有些詭異的想法去乾出去的時候,那緩步走來的人影竟已到了近前,而在門口那盞燈光之下,高以翔也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麵貌。
那熟悉的諂媚笑容,讓高以翔的心莫名一沉,他竟然真的是院長。
“怎麼是你?”
院長似乎早就料到高以翔會有此問一般,輕輕一笑,便不假思索的回答。
“高隊長在如此深夜到訪,我又豈能不儘一下地主之誼呢?”
聽著從院長口中吐出的聲音,高以翔能夠清晰的從中感受到一種自鳴得意,而從他此時的表現來看,明顯是對自己的到來早有預料,他顯然也一直在等待著自己的到來。
而這樣的想法,也讓高以翔的心狠狠的沉到了穀底之中。
他很清楚,就連他自己想要夜訪青山精神病院都是在刹那明悟之後所臨時決定的,在之前和王五的對話中,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端倪,又怎麼可能有人能夠未卜先知,然後告知精神病院的院長呢?
這樣的邏輯,讓高以翔對於眼前的場景愈加匪夷所思起來。
可在院長那道玩味的目光之中,高以翔還是迅速將心中的驚詫和困惑收斂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一任聲音徹底冰寒下來。、
“既然知道是我來了,還不趕快開門。”
高以翔的心中雖然有些慌亂,可在白天短短的接觸中,他就已經看透這個院長就是一個見風使舵的真小人,而他此時表現出來的頤指氣使,也一定是有自己的憑依,所以他便用無敵的強勢逼他讓步。
聽著高以翔滿含著凶戾的冷酷聲音,院長的確不由自主的戰栗了一下,可旋即他還是梗著脖子,勉強保持著強勢的姿態,隻是再次開口的聲音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得意洋洋。
或許此時他才真正的意識到,凶名赫赫的高以翔絕不是任他拿捏的普通人。
“高隊長,實在不好意思,就在下午的時候,我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說聶海英這個人身份特殊可疑,不允許任何人探視,還請高隊長能夠諒解。”
兩人僅僅可著一道鏽跡斑斑的鐵門對話,院長雖然儘可能的保持著自己語氣的平靜淡漠,可高以翔還是能從那微微顫抖的語氣和聲音的波動中感受到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可真正讓他眉頭皺起的,卻是那精神病院院長所說的所謂’“上級命令”。
什麼身份特殊可疑,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在高以翔剛剛探視過聶海英之後,便發出這樣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明顯就是在針對自己,也是不想讓自己通過接觸聶海英而得到重要的信息。
而能夠反應這般敏銳,做法如此決絕直接,甚至不惜和高以翔撕破臉皮的人,似乎隻要稍稍思索一下,就已能夠呼之欲出了。
如果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或是之前傷害了聶海瞳凶靈的人,又還會有誰能夠這般迅速的發出禁令?
隨著這樣的想法,高以翔的心思也不由自主的陰沉起來,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青山精神病院這種無關緊要的地方,應該是沒有任何具有實權的市領導直接管轄的,而唯一和醫療方麵有關係的市委成員,也隻是一個遊離於所有陰謀之外的和善老人。
高以翔顯然不認為發出這道禁令的會是他。
“如果不是直接統屬青山精神病院的單位所發出的禁令,那麼發出禁令的人,便很有可能是這個院長真正的靠山,也很有可能便是三眼古族神奇深深楔在g市的那枚釘子……”
那輕聲的呢喃,出口的瞬間就被撕碎在寒風中,而高以翔緩緩抬起頭來,眼眸中卻已閃現出了睿智森冷的光芒,嘴唇勾起一個寒涼的弧度,輕輕開口。
聲音落在院長的耳中,就如同惡鬼索命。
“誰告訴你,我是來探望聶海英的,我這次來,是有其他要事,還不快點兒開門,要是耽誤了大事你擔當得起麼!”
聽著高以翔有些憤怒的咆哮聲,那院長所有的表情都在瞬間凝固在臉上,眼神也一下子灰敗了下來,他顯然沒有想到高以翔竟這般……無賴,同時也有些後悔自己這麼早就將重要的底牌翻開。
院長雖然知道之前的說辭隻是高以翔進入的借口而已,可他此時卻沒有了任何反駁的資本,而且他此時近距離的感受著從高以翔身上散發出來的絕世凶威,不免有些雙股顫顫。
他遲疑了良久,最終還是在高以翔仿若殺人一般的目光中,緩緩將那扇鐵門打開了。
高以翔深深的注視著院長,而他隻能佝僂著身軀,躲避著他的目光,心中卻已經暗暗將他的祖宗罵了一個遍,可那由恐懼、憤怒、無奈等諸多情緒混雜而成的心境,還是在高以翔的一句話中,就徹底崩碎於無形。
他顯然沒有想到高以翔會這般“無恥”,而且“無恥”得這般赤裸。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將聶海英轉移到什麼地方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