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刑警!
書記官架設在書房中的密道,並非通向某個地下世界,出口位於一條偏僻的巷道,一家小到隻有的十幾個房間的旅店,看起來有些臟亂。
而那老板娘在看到書記官從內部走出的時候,隻是毫無意外的衝著他輕輕一笑,重新低下頭去,陷入到昏昏欲睡的模樣。
在從偏僻的小巷中走出,書記官輕車熟路的分辨了一下路線,便快步而去,身上的衣物也換上了平常的灰褐色休閒裝。
書記官默然走進一家高檔的私人會所之中,門口的侍者看著眼前的老者,並未阻攔,隻是默默的將其引向了最深處的房間。
“你並沒有讓我等太久。”
當書記官推開房門,王崇淡漠的聲音便已響起,好像早就料到了來人的身份,語氣平靜清冷。
聽著那話音,書記官的眉頭一皺,心緒瞬間沉凝幾分,連帶著腳步都沉重了些許。
他默默的走到王崇對麵坐下,端起早已備好的香茗,猛地一飲而儘,溫度剛好。
“廢話不多說,我現在對你的計劃開始有點興趣了。”
書記官直勾勾的凝視著眼前的狀若少年的老成王崇,直截了當的開口,對於他身上的神奇詭異,他已領教過許多,心底的那抹驚訝自然隻是一掠而過。
若是他連自己到來的事情都不能提早預知的話,又怎麼能夠和恐怖異常的三眼古族相對抗呢?
“哦?看來三眼古族的那個聖子,比我想象中還要心急啊,竟然這麼快,就已經讓教會元老的嗅到了一絲不安的味道,有意思……”
王崇的眉梢一挑,輕輕晃了晃空蕩蕩的茶杯,聲音裡滿是玩味。
身上那淵渟嶽峙的沉穩氣勢,似乎比之前在昏暗逼仄的空間相見時,還要深沉,那深不可測的城府,讓人無法看穿。
書記官聽著他略帶調侃的聲音,麵膛驟然一白,顯然對於聖子之前的行為和教會中難以遏製的混亂局勢充斥著無奈的情緒。
連再次響起的聲音都有些沉悶。
“我記得上次你說對於如何應對三眼古族已經有了計劃,當初的約定可還有效?”
“當然。”
感受到書記官的聲音裡,已經浸染上了一抹不耐和焦躁。
王崇也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正色起來注視著書記官的眼睛,無比認真的回答。
其實他和書記官之間的關係,從很多年前的相識就是一個偶然,而且寥寥幾次的接觸中,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換,本就沒有什麼交情可言。
而書記官當時對於王崇的提議也是果斷的拒絕,可王崇既已得知了書記官在救世互助教會中身處高位,又怎麼可能不加以調查。
隨著他對這個根本不信奉“神靈救世”邪說,卻能夠在教會中威望甚高的老者越是了解,王崇就越是篤定他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成為關鍵的臂助。
隻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不過當書記官在三眼古族的威脅下真真正正的加入,王崇籌謀已久的計劃也終於可以緩緩展開了。
任何一個完美的計劃,都少不了天時地利人和,雖然天時未至,可本就占據地利的他們,在得到書記官補全了人和的缺陷之後,有些布置也的確可以發動起來了。
三眼古族圖謀高以翔的不死之身,前前後後不知經曆了多少的波折,前期的準備漫長卻關鍵。
畢竟他們除卻針對高以翔之外,野望更是掌控整個天下,作為國際大都市的g市也隻不過是一個as而已,他們在漫長時光中,對人心的侵染和浸透,本就是一個複雜的過程。
但在那樣的過程中,他們不急不躁的徐徐圖之,根基也是深沉穩固。
否則那充斥著邪肆的“救世互助教會”也不可能在十數年的時光中,就發展到這般龐大的規模。
而他們想要讓三眼古族的陰謀徹底顛覆,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一蹴而就可能完成的。
王崇靜靜的沉吟了半晌,神情終於徹底的凝重下來。
“既然書記官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我自是信任的,所以有些事情也就不再隱瞞了,隻是不知書記官對於三眼古族了解多少?”
聽著王崇的聲音,書記官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冰冷凝重,凝眸的瞬間,也坦誠回應。
“說實話,三眼古族的名號,我也是從你口中得知,從前我隻知道教會的形成之初,就有著一個龐大的隱秘組織支持,隻是整整十五年過去了,我對於三眼古族依舊沒有什麼了解,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他們在傳播教義的過程中蠱惑人心的手段。若非我有所信守,怕也會……”
說著說著,書記官平靜的聲音緩緩低沉下去,似乎是勾連起了心中的某些不好的回憶。
王崇唇角微牽,並未對書記官的回答發表任何評論,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蠱惑人心的手段?”
仿若呢喃的聲音裡,蘊蓄著一絲深深的嘲弄。
就在書記官皺眉回神的時候,王崇的眸光一空,神采似乎一下子有些飄渺起來。
“那你可知三眼古族費儘心力興辦救世互助教會的目的為何?”
“恩?”
聽著王崇冷冰冰的反問,書記官的眉頭驟然擰緊,心頭似乎有所猜測,可驚疑一聲,還是沒有開口。
“他們對於發展信徒,傳播信仰可沒有絲毫的興趣,不過他們對於古神的信奉卻的確那般虔誠,因為他們族中的古神,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今時今日還存在著。”
“什麼!”
王崇的話語實在太過駭人,就連老成持重的書記官都在震驚下,猛然站起,滄桑的眸中滿是駭然和懷疑。
而王崇隻是平靜的隨之站起,篤定的目光注視著書記官。
“他們認為自己是真正的神靈後裔,世間萬物儘皆螻蟻,他們想要的,便是如同神靈般的統治,所謂世人,不過豬羊。麵對這樣的大胃口,你說我們能夠讓其得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