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那場車禍定性成了意外。”
梁琪聲音很淡,淡到幾乎被湧進來的冷風吹散,她的聲音也很冷,冷到近乎如同和夾雜著雨雪的濕寒凜冬一般。
或許是已經無限接近於這個一直苦苦追尋的真相,這一刻,她竟然有一種身心俱疲的無力感覺。
她想,如果那個時候,有人發現了譚知臨的計劃,會不會季昱就不會死,她也不會再一次失去親人。
可,一切都沒有如果……
……
趙昇點了點頭:“你們的警察當初沒有找到任何謀殺的證據,所以,他們為了臥底計劃能夠在未來某一天繼續進行下去,最終放棄了對季昱那場車禍的調查。”
說到這裡,趙昇嘲諷地大笑了起來。
他看著梁琪,笑意狂放肆意,如同挑釁一般。
“看看你們這些所謂的警察,你們自詡正義,最後還不是為了任務,放棄了自己的好兄弟,多可笑!多冷漠!”
“哈哈哈……”
……
看著趙昇一臉扭曲的笑意,梁琪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她垂放在大腿上,被束縛在一起的手,緩緩收緊了拳。
趙昇想要激怒她,梁琪十分清楚,但她必須保持清醒,而她的身份,儘管她很想將拳頭打在他身上,而她的身份也不允許她這樣做。
她就這麼沉默地看著他,許久,直到他安靜了下來。
“譚知臨的死呢?你父親覬覦他手中的東西,自然不可能放過他,為什麼當初沒有立刻殺了譚知臨?而是等了這麼多年?直到兩年前才動手?”梁琪問道。
聞言,趙昇也不再隱瞞了,方才那肆意張狂的樣子,就像是打開了他身體裡的開關,他不再抱有任何警惕,而是擺出了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配合的樣子。
他攤攤手,說道:“當年車禍剛剛發生,如果立刻處理掉譚知臨,勢必會讓人抓住把柄,還會引起警方的關注,我父親當時推行新毒品,所以,不允許任何事情擾亂這個計劃,倒不如先把季昱的東西放在譚知臨手裡,這樣即便警方調查到了什麼線索,也隻會將目光放在譚知臨身上。”
混淆視聽,的確高明。
梁琪接著又問道:“譚知臨死的時候,你的父親早就已經去世了,所以,是你做的,沒錯吧?”
趙昇聞言,微微聳肩,他再沒有一點兒隱瞞的意味,而是乾脆利落地承認,他道:“沒錯,是我做的,我父親的計劃就是拿回譚知臨手裡的那塊市場,但因為他死的太過突然,所以,這計劃,自然而然也就有我來完成。”
說到這裡,趙昇無奈搖了搖頭,他道:“隻不過沒想到,譚知臨這孫子竟然這麼沒骨氣,直接躲到了國外,後來回國又去了海州市,如果不是我拋出誘餌,引他來了港城,這孫子說不定這輩子都不敢再回來了!”
趙昇說完,忍不住嘲諷地笑了聲。
“什麼誘餌?”梁琪淡聲問道。
“我讓人放出消息,有一款新型精神類藥品,想要通往內地市場,需要一個合作方,譚知臨就像野狗一樣,一聞到賺錢的味兒,就馬不停蹄的過來了。”
趙昇的形容粗鄙而又直白。
梁琪緩緩皺起了眉,她看著趙昇,忽然問道:“什麼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