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君!
女鬼幾次企圖扯斷纏在身上繩索,但都被眼明手快的許孤山阻止,屢次失敗後,她乾脆放棄了突圍的打算,憑借著夜明珠的光輝護住自身。
看著被繩索陣徹底鎮壓的女鬼,許孤山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孽障,你上次的傷還沒複原,如今又身陷法陣,今日是插翅難逃,立刻束手就擒,交出蒼淚珠,我或許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些。”
聽了這話,女鬼神情憤恨,冷冷道“癡心妄想!”
“冥頑不靈,不過也沒關係,殺了你,我一樣能得到蒼淚珠。”許孤山不屑曬笑,手握長劍,一步步開始逼近女鬼。
這時候,周坤突然從遠處跑過來,朝著女鬼喝問“大膽孽畜,你為何殘害我衝和縣九個孩童的性命?”
女鬼聞言一怔,緊接著,神情悲憤地反駁“欲加之罪,我常年隱居白虎嶺,什麼時候害過彆人性命?何況還是些孩子?”
許孤山輕咳一聲,正義凜然地說道“周縣令,這孽障鬼話連篇,惡跡滔滔,何必跟她多言?你且閃開,待我一劍斬了她。”
“不行。”周坤斷然拒絕,攔在兩者之間,“但凡命案,必須講究證據齊全,真凶認罪,然後才能明正典刑,豈能不審而誅?”
許孤山麵色轉冷,小小一介凡俗縣令,也敢反駁他。
縣尉廖揚也上前兩步,勸道“縣令大人,此案是惡鬼行凶,跟世俗的凶殺案完全不同,特事特辦才是正理,你就不要再糾纏哪些細枝末節了。”
“靖國律就擺在那裡,倘若今日不審而誅,那便是亂法。”周坤神情肅穆,再次朝女鬼問道“許先生說你殘殺稚童,吞食他們的魂魄來療傷,此罪,你認不認?”
女鬼也意識到周坤是她的生路,當場喊道“不認,我是冤枉的,這分明性許的賊喊捉賊,那些孩子一定是他害死的。”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變色,看向許孤山。
許孤山麵色不變,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輕笑道“周縣令,我剛剛替你們衝和縣降服了一隻惡鬼,你現在難道僅憑這女鬼的三言兩語,就要懷疑我嗎?”
此話一出,一眾差役皆是神色曬曬,麵帶尷尬,轉而開始怒視女鬼,大聲喝罵,畢竟比起厲鬼,還是同為人族的徐孤山更可靠一些。
“妖言惑眾,當誅。”女鬼還欲辯駁,許孤山突然曬笑一聲,高舉長劍,就欲將她一劍劈殺。
“且慢。”周坤上前一步,身形擋在許孤山和女鬼之間,道“許先生,眼下案情還沒審清呢。”
“審什麼審?我可沒工夫陪你們遊戲,滾開。”許孤山狠狠地瞪了周坤一眼,袖袍卷起一股勁力將他推開。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許孤山,女鬼麵色悲切,正要閉目待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句神識傳音。
“用蒼淚珠照一照他手中的長劍。”
生死危機之下,女鬼早已方寸大亂,聽到這句傳音,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識地全力催動蒼淚珠,投射出一束清冷光輝,落在許孤山高舉的長劍上。
唰!
在這束清輝的映照下,許孤山高舉的長劍上縈繞的祥瑞霞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團掛著孩童臉型的漆黑鬼霧,淒厲猙獰,陰森詭異。
白虎嶺瞬間陷入一片冷寂!
周坤眼角不停抽搐,冷冷地盯著許孤山,“原來真的是你!”
許孤山手中長劍一震,震散蒼淚珠投射的清輝,歎息道“何必呢?存世之道,終究講究一個和光同塵。原本隻要你們不多事,我就會在誅殺此鬼,得到滄海珠後抽身離開。從此之後,衝和縣恢複太平,我們各自安好。但你們卻非要將一切真相都揭開,這是在逼我殺了你們啊!”
周坤怒聲質問“就為了一顆夜明珠,你就殘害了九個孩子?”
許孤山貪婪的地盯著女鬼手中的夜明珠,笑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夜明珠,而是一件舉世罕見的靈寶,足以將我的道行推進一大截。”
周坤呼呼地喘著粗氣,咬牙道“喪心病狂,你真是喪心病狂。”
許孤山失笑,冷酷道“區區幾隻賤民螻蟻,死便死了,他們的死會給我添一份仙道機緣,也算是死得其所。”
一眾得知真相的差役又驚又怒,緊緊握著佩刀,殺氣騰騰地怒視許孤山。
許孤山曬笑,口中念動法咒,貼在差役們額頭上符咒竄出一縷幽光,沒入他們腦海。下一刻,所有差役都變得目光呆滯,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三二螻蟻,也想翻盤?為了得到滄淚珠,我籌謀多日,又怎麼會不防備你們臨陣倒戈?”
“許先生,你不能殺我,我可是士族出身,我伯父和堂兄都是煉氣士,你若殺了我,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廖揚也沒了之前的鎮靜,語氣驚慌地喊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許孤山失笑,抬手舉起長劍,霎時間,陰風四起,孩童的鬼哭狼嚎仿佛鑽魂魔音,響徹白虎嶺。
“醒!”
一聲清叱遙遙傳來,飄渺如煙,卻輕而易舉地穿透了符籙的封鎖,清晰地響徹在一眾衙役的心神深處,令他們的神誌為之一清。下一刹那,貼在衙役們額頭處的符籙如同一片片枯敗落葉般齊唰唰地飄落。
“在下元國落星郡許孤山,哪位道友再此?還請現身一見!”突然遇到這般變故,許孤山的麵色陰沉如水,冷冷地環視四周。
周圍一片靜謐,無人回應,隻有呼嘯山風搖動樹枝的呼呼搖曳聲。
“道友手段高絕,想必也不是俗流,卻為何不敢現身一見,反而行那藏頭露尾的鼠輩行徑?”
“斷!”又一聲輕叱,鎖在女鬼身上的繩索應聲而斷。
“找到你了。”許孤山宛如鷹隼般的目光鎖定在不遠處的一處山坳,手捏劍訣,飛劍疾如閃電,勢若雷霆,铖的一聲破空而去,洶湧的劍意迸發,將沿途灌木荊棘寸寸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