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君!
季承澤聞言一怔,瞧了一眼旁邊早就嚇得麵無人色那對母子,目光深深地在那個至多兩歲大的稚童身上凝了一凝。
“你兒子何時出生?”
那女人沒想到事情會鬨得這麼大,正處在惶恐焦慮的狀態,她聽見季承澤問話,下意識地回應道“庚子年七月十九辰時。”
“還差兩個月就滿兩歲了?”
“是的。”
“那你可知,洛文君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病逝了?”
“什麼?”
“什麼?”
第一聲驚呼是那個女子所發,第二聲卻是被挾製的季子湘忍不住叫出聲來,她一臉驚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
真相大白,在場眾人同時恍然明悟,既然洛文君病逝於三年前,那他自然不會有這麼一個還未滿兩歲的兒子。
季承澤淡漠地看了季子湘一眼,目光重新回轉到那對母子身上,威嚇道“你可知,依照靖國律令,冒認封君之親,覬覦封君爵位當受腰斬之刑?”
“冤枉啊,冤枉……”那女子駭得肝膽欲裂,不停地跪在地上磕頭。
季承澤冷聲嗬斥“事實俱在,容不得你狡辯。”
那婦人涕泗橫流,用滿是畏懼的聲音喊道“公子明鑒,民婦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覬覦洛文君的爵位,是有人花了五十兩銀子讓民婦來鬨事,民婦也隻是想鬨一鬨就走的。”
“是誰指使你來的?”
“是她,昨天就是她給了我銀子。”那婦人抬起頭,伸手指向一個企圖偷偷離開的婢女,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姑娘啊,你趕緊給公子說清楚……”
“你,你胡說,”季子湘隨行的婢女小蘭麵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季承澤麵前,“承澤公子,奴婢根本就不認識她,她就是個瘋婆子,是在胡亂攀咬。”
“誒……,姑娘你可不能不認賬,”那婦人怨恨地瞪了一眼身旁的婢女小蘭,繼續坦白道,“民婦名喚李三娘,是孀居在李家村的寡婦,昨天就是她找上門來,說是讓我演一場戲。對了,她給我的銀子就藏在我家裡的爐灶下,我的鄰居三叔可以作證,他昨天也看見了。”
“拿下,”季承澤冷叱,命令麾下的甲士將婢女羈押起來,“靳良,你親自去一趟李家村,搜出贓銀,並將村長、裡正以及她所說的證人三叔一同保護起來。”
靳良應諾,翻身躍上坐騎,引著十來個騎士飛奔離開。
交代完這些事情,季承澤麵帶苦澀地朝洛道韞深深行了一禮,躬身道“洛姐姐,此事原委已經大致查清。承澤允諾,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好,我等著你的交代。”洛道韞深深望了他一眼,收起墨幽劍,緩步走進府院大門。
吳嬸兒等管事仆從醒過神來,匆忙地朝季承澤施了一禮,緊跟著自家女公子回去。
宛若虛脫般的季子湘已經意識到情勢的嚴重,她強撐著精神低聲道“承澤,小蘭她……”
季承澤揮手製止了她接下來的話,冷冷道“堂姐,許孤山一案,是我親審親判,親自下令施的刑。你若是心有怨憤,儘可衝著我來,莫要牽連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