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件事秦臻並不知情。她不喜歡他,很正常。可是,是他們把這件事做絕了。
“我和阿君從小一起長大,但他從來沒給過我什麼好印象,在我潛意識裡,他不過是一個無父無母還整天來我家混吃混喝的混小子。我爺爺覺得我小,什麼事都不告訴我,隻是說讓我和他和平共處。
“但我什麼性格你們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甚至有一段時間,我開始聯合一群人一起欺負他,甚至特意跑到他孤兒院裡去叫院裡那些人千萬不要放過他。
“我就是奇怪,他為什麼不恨我。
“那件事過了之後,我一度覺得阿君太衝動了,他本性不壞,可他經曆的一些事讓他變得有些問題,這點無可非議。其實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很看不起他,我覺得,他被一些所謂挫折打敗了,很窩囊。彆看他整天跑步健身,個子也不矮,可那一身的肌肉練來做什麼?整天圍著女人轉嗎?
“後來我才知道,他忍氣吞聲那麼久,還偷偷練肌肉,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來打倒我的。”
沈皓說到這裡,仿佛陷入回憶中,笑了笑。
我們都認真地聽著,像在聽一個閱曆高深的人講的故事。
“不打不相識,男人嘛,決鬥這種事,不是你死我活,就是生死之交。
“他這個人,就是愛麵子。他那些所謂的女朋友,沒有一個真的做過他女朋友,他告訴她們,希望她們做他一個星期的‘對象’,決不會影響她們的生活。
“事實上,他也做到了,人前他們像是一對小情侶,實際上呢,什麼關係都沒有。或者說,他在心裡渴望愛情,從小就是,但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懂愛情的,就是他。
“他以為他拚命打工,脫離了孤兒院,就能收獲彆人對他的尊重和愛,他一直給他的“對象”買禮物,卻隻給她們每個人一星期的試用期。
他一直把自己的心壓抑著,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藏起來。他迫切地希望有個人能打開他的心房,卻又害怕被彆人感染。
“我親耳聽過有人罵他‘心理變態’。
“但他對秦臻,是真心的。
“那天晚上,他借著酒勁兒告白,第二天,又內疚地把自己關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他也得確實不對。”
沈皓說著,轉頭看了我一眼。
“誰都知道,秦臻喜歡阿祺。我想如果你們兩情相悅,他一開始就不會對她動什麼心思。
“但阿祺不喜歡。
“阿君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居然是自己哥們兒身邊的人。
“我不是多明事理的人,但是我也有心,我沒辦法看著一個本性善良的人被自己織的網團團圍住。
“他愛她,有什麼錯?他請她吃飯,有什麼錯,那頓飯,就一定代表著他要糾纏她嗎?”
我們低著頭,四周的氣壓出奇的低。
“為什麼!”他突然低吼,伸手握拳,“啪”地一聲,結結實實打在了鋼製的桌子上。
“他們要誣告他強奸未遂?!!”
四周瞬間安靜,他這一聲吼,把旁邊正在吃飯的陌生人也嚇得不輕,紛紛伸著脖子,揣著一顆看熱鬨的心,畏首畏尾地轉頭往這邊看。
“強……”
一片鴉雀無聲中,背後倏忽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回頭,看見了秀眉微皺的許旌,她身邊是,便是一臉驚愕的秦臻。
幾個購物袋散落在地上,東西也撒了一地。
“怎麼會……”秦臻顫顫巍巍地說,嘴唇抑製不住地顫著,“媽媽告訴我,她隻是為了給他一個教訓,才讓他去監獄裡蹲幾天的啊……”
我看見一滴淚,從那雙呆滯的眸子裡瞬間壯大,順著她的臉滑落在地,留下一道彎彎曲曲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