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雖然閣下是凝神境的修士,但你覺得你有機會從這麼多人手裡拿到這批靈石嗎?”
“我沒有,但他有啊。親王大人,你不遠千裡護送寧靈公主遠嫁,如此辛苦勞碌,所以,我自作主張把您最思念的人一起帶來了呢。”
話罷,那女人解開一個靈獸袋,從裡麵放出了一個身形消瘦昏迷不醒的男子。
“晚秋!”
張守見狀,心神巨震,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你對他做了什麼?”
“親王殿下莫要焦急嘛,在下隻是請令公子睡了一會。當然了,若是親王殿下不識時務,那我們就隻好送令公子歸天了呢。”
“你!”
張守哆哆嗦嗦的用手指著那女人,從他猩紅的眼眶可以看得出他現在到底有多憤怒。
“你們卑鄙,無恥!”
他大聲咒罵著。
“說的不錯,我們是很卑鄙。所以,現在還請親王殿下把嫁妝交出來吧。”
女子微笑著,一把薅住張晚秋的頭發,將他提在身前,另一隻手則拿著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求你,彆傷害他!”
張守見狀,不自覺的上前一步。
“那就要看親王大人識不識抬舉了。”
女子一直麵帶微笑的看著他,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
兩人談話之間,林語溪四人對視了一眼,同一時間選擇了突然出手。
四人如一陣狂風衝向張守,他們都很清楚,張守對麵的女人手裡有極其重要的人質,一旦張守將納戒丟給對方,那他們被扣押的人質基本上就沒得救了。
女人見四人突然發難,衝著張守大喊了一聲。
“快!”
同時,手中的利刃已經劃破了張晚秋的咽喉。
可能是死亡的威脅刺激到了張晚秋,他從昏迷之中慢慢醒了過來,可喉間的刺痛卻讓他感到渾身冰冷。
他驚恐的看向自己的父親,卻因為害怕硬是說不出一個字。
如此短暫的時間,張守根本沒有時間思考,本能的取下納戒就要丟給對方先保住自己兒子的命,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讓他徹底崩潰的一幕。
一個焚隱的修士披著黑色的大氅從虛空中浮現,一記斷愁劈向那凝神大境的女修士。女修士一驚,連忙收回攥著張晚秋頭發的那隻手掐動法訣格擋,結果,黑色的殘月驟然消失,來人一腳踢在橫在張晚秋脖子上的刀背上,下一刻——
好大一顆頭顱衝天而起,那鮮血噴的女人滿頭滿臉都是。張晚秋的瞳孔中還能看到化不開的恐懼和驚駭,可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畫麵仿佛被定格了一般,那女子愕然的看著那句無頭的屍體,就連林語溪等人也停下了動作。張晚秋的頭顱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滾落在滿地的鮮血和汙穢中。
“叮…”
滿載著嫁妝的納戒從張守手心裡滑落,打在漆黑的盔甲上,發出清脆的交擊聲。
“啊!啊!”
幾息之後,張守突然發瘋似的衝向那名女修士,這一刻,他的真元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的狂躁,整個盤龍槍上蕩漾著漆黑的莫名能量,看的人心頭狂跳。
“突破了…而且連續突破了兩個境界…”
沈青殊看著瘋魔了一樣的張守愕然道。
“阿彌陀佛,張施主…這是入魔了,哎。”
林語溪緩步走上前去,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納戒,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追著那女修士而去的張守,輕輕搖了搖頭。
……
“你說什麼?”
陰風峽外,第一時間收到消息的衣長恨猛地轉過頭,死死的盯著燕鹮。
“張晚秋死了?”
“是的家主。”
燕鹮也是一臉苦澀。
“大長老傳來的消息,那個焚隱的修士目標很明確,就是為了殺張晚秋。殺完張晚秋後立刻就消失了。”
“不可能!張晚秋是張守之子這件事隻有我們知道,焚隱的人怎麼可能專門為了……不對!”
衣長恨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林芊芊。
按照之前的情報,林芊芊去過靜月公主的駙馬範哲的府邸,範哲極有可能知道張晚秋的情報,而林芊芊又是那個姓秦的手下…
衣長恨微微眯著眼,瞳孔中閃爍著極其危險的氣息。
能從大長老手中把張晚秋殺了,就算是焚隱的修士,脫凡境也絕對做不到。所以,出手之人必定在凝神大境。如果此人真的是那姓秦的手下,那這件事情……
當初他口口聲聲說要脫離焚隱,自己還親自傳了他倆擬息術,現在看來,這一切全都是謊言。他們根本就沒有脫離焚隱,否則,憑他的實力,怎麼可能會有焚隱的凝神大境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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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他們放過自己的性命,八成是打著其他的目的。
是塑骨術。
衣長恨瞬間就想到了這個致使裴家滅門的根源。
“表姑,你現在趕緊聯係清衣苑中所有真正屬於我們的人,讓她們立刻撤離那裡,隻留下心悅坐鎮,維持清衣苑的日常運行就好。”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燕鹮聞言,神情中帶著些許緊張。
衣長恨微微搖搖頭,目光幽幽的看著陰風峽,隻是此刻的心情,和之前卻是天壤之彆。
“現在還沒有,但以後就說不準了。”
“我們的人撤出來之後,讓謝韻連夜帶相同人數的人去清衣苑,剩下的,靜觀其變吧。”
“是家主,我這就去安排。”
長長的歎了口氣。這一步出了錯,後麵的很多計劃都會受到牽製。
她和十三兩人在這次事情上都沒有露麵,但很明顯,這一局到底是她輸了。
“走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二號替身,有她在,我們還有機會重新徐徐圖之,至於之前定下的近期的發展計劃……作廢吧。”
“是…”
……
經過了昨夜的一場雨,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
夏季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燥熱的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著一絲絲涼意。
再過幾天就是立秋了。世人常言,一場秋雨一場寒。可對於修士而言,尋常的寒暑早已沒有任何區彆,他們的目光再也不會聚焦在這些凡人眼中的悲喜與歡愉。
世人都想成那太上忘情的仙,可走過了漫長的修行路,太多的人都已經忘記自己曾經也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罷了。
天殤天朝與大乾王朝的交界處,這裡是一片幾乎沒有人煙的荒原。
據說很久之前,此地也是一片繁盛人間,但隨著戰火的蔓延,摧毀了這裡美好的一切,也摧毀了這些人賴以生存的家園。時至今日,這裡隻剩下些許殘垣斷壁隱沒於雜草從中,還在倔強的向後世訴說著這裡曾經的喧囂過往。
一處高坡上,沈既微身披黑色的大氅負手而立,氣定神閒的看著前方慢慢走來的兩人。
“兩位財神爺好啊。”
戴著麵具的沈既微笑嘻嘻的看著一臉陰沉的華靈飛與林語溪。
此地異常空曠,他根本不怕對方耍花招。
“人呢。”
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這麼著急做什麼。”
沈既微慢慢悠悠的從屁股後麵取出兩個鼓鼓囊囊的靈獸袋。
“讓我來看看…唔,這個是陸潯家的小子,這是極樂聖殿的女娃子。”
沈既微一手提著一個。
“交錢吧,還有裝著嫁妝的那枚納戒。”
他也不怕對方調包納戒。
眼下張守還活著,這納戒上有張守的神念烙印,可以很輕易的辨彆,且短時間內想強行抹除烙印拿走裡麵的東西也不可能。至於張守本人會不會用假的納戒做障眼法。從他看到張晚秋時那下意識的舉動來看,這納戒肯定是真的。
冷著臉將一千萬靈石的贖金和裝著寧靈公主嫁妝的納戒拋給沈既微,沈既微拿到之後檢查了一遍,隨即笑眯眯的將靈石全部轉移到自己的納戒之中,然後當著對方的麵將對方拋來的納戒丟在了腳邊。
“嘁…”
林語溪翻了個白眼嘲弄的哼了一聲,沈既微也不以為意。
“交易完成,合作愉快,感謝兩位的慷慨,期待下一次合作,後會有期。”
沈既微說完,一個閃身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去你媽的下次合作。”
華靈飛對著空氣罵了一句。
因為這件事,昨天晚上他被大哥陸潯罵的是狗血淋頭,這一千萬靈石全是他和董熊自己出的。
的虧他們是悍匪,也不差這點錢,不然五百萬靈石出去,換做尋常修士得心痛到死了。
大乾婚隊在陰風峽遇襲,這件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
但奇怪的是,那位寧靈公主卻一直下落不明。
有人說她死了,也有人說她已經被秘密接到了殤陽城,眾說紛紜。
最令人唏噓的是,那位曾經的王朝親王,如今非但入了魔道,整個人還變的渾渾噩噩瘋瘋癲癲的。逢人就問對方有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還說他兒子最喜歡吃紅棗糕。他時而傻笑,時而一個人嚎啕大哭。就這樣一個人在陰風峽外徘徊了幾天之後,在一個雨夜,他也被人殘忍的砍掉了頭顱。
至於這件事情最大的幕後贏家,此刻正坐在一間非常典雅的廂房中,一臉淡然的看著眼前這個年紀比他還要小上稍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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