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菩薩這番振聾發聵的言論，台下無論是百姓還是僧侶全都對有相布施和無相布施有了深深的了解。
其實這些東西全都寫在金剛經原文裡麵。幕國上下這麼多僧侶難道就沒有一個懂的嗎？
不。他們懂，也正是因為他們懂才知道世尊說的這些有多難做到。
佛法和佛門是兩回事，佛法是真真正正導人向善的至理名言。而佛門卻是一群徹底把經念歪了的和尚。
想要解決幕國佛門的頑疾，與其對這些百姓喊打喊殺倒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還原佛法的本相，讓這些百姓深刻明白佛法的真正含義才是當務之急。而不是繼續縱容這些和尚把控著釋經權打著佛門的名號來為自己謀私利。
剛才短短一番言論就讓無數百姓豁然開朗，雖然他們未必能深入多少，但有心人也聽出這菩薩講的東西和之前在和尚那裡聽到的似乎完全不一樣，大和尚們給他們講的東西功利性太強了。反而不如菩薩這般通俗易懂，上善若水。
與其說菩薩這次講法是在幫他們開悟，倒不如說是在教他們怎麼做人。或許這才是佛法的本意吧。
就在眾人思緒萬千之際，蓮花台上的菩薩雙手虛壓。眾人見狀立刻停下了議論。
隻見菩薩伸手指著身後殘破不堪的大雄寶殿說道：“據貧僧了解，這大報恩寺距今也有數百年曆史了。在你們幕國大大小小的寺廟不知凡幾。民間崇佛之人更是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不知貧僧說的可對？”
“菩薩明見。”眾人合十道。
菩薩微微頷首，突然對著台下跪著的劉崇喊道：“劉崇。”
劉崇突然聽到菩薩在叫自己，連忙推開眾人上前幾步叩首道：“弟子在。”
“貧僧問你。你幕國的這些寺廟是誰建的？又是抱著何種目的建的？”說話間菩薩形象再次陡然一變，從剛才手捧經書的形象赫然變成一個身披甲胄的將軍形象。
“威德觀音？這是菩薩三十三應身中的威德法相。”台下眾人立刻驚呼道。
此時此刻的劉崇心中不但對這菩薩再沒有半點懷疑，反而滿心都是誠惶誠恐。深諳佛經的他知道菩薩威德法相一出意味著菩薩也動怒了。
“弟子回菩薩的話，這些寺廟都是我幕國曆代先王所建。為的。為的。。。”
“嗯？為的什麼？”
“為了籠絡人心順便積累福德。”此時的劉崇完全不敢說半句謊話。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方諾聞言佛眉輕挑對眾人道：“諸位稍安勿躁。請聽貧僧靜言。”
看在菩薩的麵上眾人才按耐住了陣陣騷動。
“幾日前貧僧駕臨此地時就曾讓全城百姓目睹了貧僧此來的前因後果。世尊對幕國的評價相信那天你們也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世尊曰：‘幕國上下貪淫樂禍，多殺多爭，正所謂口舌凶場，是非惡海。’你們雖然表麵上崇佛拜佛，可實際上卻因為這些晦僧的緣故導致完全曲解了佛法本意。這樣的佛門就算把寺廟建的再多，香火燒的再旺也是玷汙了佛門，而不是在推崇佛門。”
“世尊一怒這才命貧僧下界撥亂反正，更彆說此界竟然還有人打著貧僧的旗號在外招搖撞騙的事情發生。”
“弟子罪過，還請菩薩原諒。”劉崇懺悔拜倒道。
菩薩沒有搭理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剛才劉崇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幕國立國幾百年建了這麼多寺廟所求的也不過是一點福德。不管他們之後是如何打著佛門的名義欺壓良善的，但在他們心底裡也是渴求著功德的。不然你們幕國也不會香火鼎盛，廟宇遍地。”
眾人聞言全都點頭認可。
可菩薩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你們想過沒有，比起你們想象中的那種功德，你們有誰能比的過幕國王室嗎？他們對佛門做的不夠多嗎？不。相反他們做的太多了。佛門在幕國有此氣象全乃幕國曆代君王所為。這麼山樣多的廟宇，沙樣多的比丘。幾百年積累卻換來貧僧的一把大火燒了個乾淨。”
“為何？因為從始至終劉氏一脈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有相布施。他們是在交易，是在跟佛陀交易，意圖用這種虛假的繁榮來欺瞞佛陀，混淆世尊。如此行為，當不得世尊一句口舌凶場，是非惡海的評價嗎？世尊口中多貪多殺，多淫多誑，多欺多詐。不遵佛教，不向善緣，不敬三光，不重五穀。不忠不孝，不義不仁有哪句是說錯的？”
“他們以為隻要多修建些寺廟多招攬些比丘就算是崇佛的話，那這種崇佛貧僧不要也罷。”
此言一出，台下眾人包括劉崇在內全都頓然醒悟茅塞頓開。之前他們總想不通為什麼菩薩要親手把這些寺廟都焚毀殆儘，今時今日他們終於算是明白了。
有相布施，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相布施。本質上就是在和佛陀在做交易。而佛陀怎麼可能會和你做這個交易？換來的自然就是佛陀的懲罰了。
“弟子有罪，還請菩薩責罰。萬般責難弟子願親加於身隻願求得世尊原諒。”此時的劉崇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他隻是一個迷途知返的羔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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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遠在身後的劉煜卻是心中一片茫然。但茫然背後他更期待的是菩薩能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
對，之前對這菩薩百般懷疑的劉煜在此時此刻也完全信了。之前菩薩沒處罰他那說明菩薩大度，要是他再敢蹬鼻子上臉都不用菩薩動手，他老子都會一刀砍了他。
“知道你們為什麼越拜佛就越偏離佛法嗎？因為據貧僧幾日所見，幕國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有一個算一個都屬於是住相式拜佛，通俗點說就是交易式拜佛。”
“在佛祖泥塑麵前磕三個頭就要保佑你財源廣進，燒三根香就要佛祖保佑你升官發財。如果再捐幾兩銀子的話那提出的要求就更是千奇百怪匪夷所思了。這是拜佛嗎？你們把佛陀當成什麼了？當成貪汙受賄無利不起早的貪官汙吏了？”
“你求佛陀順便在給些錢佛陀就給你辦事？你不求佛陀不給錢就不給你辦事？凡是有這種想法的人全都死死“住”在了這個“我求佛陀給”的相上。你的心從此不再清淨，反而強化了你內心的“貪嗔癡”。你拜的越勤，求的越多，你心中的執念就越重，離佛法的本意就越遠。久而久之幕國上下所有人等表麵上看似是在崇佛，實則早就偏離佛法十萬八千裡遠了。已經變成了一個連世尊都看不懂的怪物。這也就是為何世尊會說幕國上下不遵佛教，不向善緣的根本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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