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傾城拐夫入甕!
一時之間激動難抑,我瞇起眼,仔細去辨清玉簡上那模糊文字,不由自主喃唸出聲“……桃花峰尊者與其妻鶼鰈情深,齊同守護天下黎民,擋魔道降禍人間……”
這玉簡年代實在過於久遠,有些字詞也隻能靠前後文推敲,我研究個好一會兒也隻看得懂這一段話。總而言之,上一世的玉華仙尊與神女是在一起的,在我無辜葛屁之後,他們還是過得好好的。
所有的往事記憶,都已然浸於時光的河流裡頭,有意義功勳的自是有人會用筆記下,而剩下無關緊要的,隻有被遺忘的份。
我隻是不明白,這時讓我發現這玉簡,可是代表著什麼特彆意味?這念頭一想便想到出神,所以是完全沒意識到碧花老早就走到我跟前,連喚我好幾聲。
步出藏書閣時已瀕傍晚,碧花領著我回廂房準備用膳後,便回過頭直接找老夫人報備情資去了。我這頭一晃進大院子前頭就有好幾個丫鬟在那揚首迎接,有嬤嬤一見我來,一張臉就笑開了,忙吩咐著丫頭們擺飯。
我人入座後卻遲遲沒看見某個愛吃的傻子,是忍不住問“大少爺人呢?”
嬤嬤一臉恭敬“回少夫人,大少爺已經吃過了,此時人正在淨房……”那話說到這裡突然頓了一下,一張老臉是突然紅了起來,“他還說,等您吃完了,如果想要,可以進去裡頭尋他……”
我一聽這傷耳話想都沒想便回,“不必了,我沒有這個打算。”拾起筷子,夾了幾些菜後,隻埋頭繼續吃我的飯,深了解把五臟府祭好才是正經事。
怎料卻總感覺到一股奇異目光。
我隻感狐疑的左右探頭,這才驚覺這灼熱視線是從外頭門口那群丫頭身上發射出來的,見我望過去,紛紛低下頭回避視線,無比專注地在研究自個兒的腳丫。
我想他們應該是伺候屋裡主子的人,隻是不知為何事做完了就一直往屋外罰站,我感到奇怪,“他們怎麼不進屋子裡頭來?”
那嬤嬤也是把這情形放在眼底的,隻見她哼了一聲,大步走過去就是把門掩上,這才回頭笑著解釋道“這可是大少爺的規矩,他覺得屋子裡丫頭太多,胭脂水粉味太濃,鼻子會不舒服。”她視線淡淡瞅向屋外,一臉不屑地又補了一句“由其是這種愛在大少爺跟前扭身子,恨不得挺著胸前那兩團直接貼上來的小妖精。”
聽這話我忍俊不禁,隻覺得這嬤嬤人很有趣,遂放下筷子低笑問“難道他們都是些想當通房的?”
知我是明白人,這嬤嬤話匣子一開,人也不再拘謹,湊在我身側悄聲道“少夫人不知,咱們大少爺從以前到現在,甭說是妾室,連一個通房也從沒收過,倘若有哪些丫鬟心眼急踰矩了,大少爺二話不說,是直接打發到其他院子去。這情形也是讓夫人擔心過好多年……”語及此,她小心翼翼地打量我臉色,見我麵色如常,這才道“可如今大少爺有了少夫人,大少爺性子老實,想必是會好好疼惜少夫人的。”
此時我心生一計,是附和道“大少爺的確是個老實人,隻是……”我語帶猶豫,歪著頭,裝作很煩惱的樣子,語調也低了幾分“總覺得他腦袋有點不大靈光,好像也沒法讓我……”
“少夫人此言差矣!說不得!說不得!”嬤嬤一臉慌亂,沒等我說完兩手緊攥住我袖口以示製止,神情萬分緊張,“大少爺心地善良,是絕對不會虧待少夫人的,等到楊大夫醫好他,一定可以恢複成從前的樣子,讓少夫人得個大胖娃兒!”
原來這周楚卿並非一開始就是傻子!所以這就是釹渚沒嫁給他的原因嗎?壓抑住心裡頭的吃驚,我又問“那你說,這楊大夫醫治大少爺多少年了?可有見過什麼成效?大少爺行為舉止有正常些嗎?”
嬤嬤一時也被問我怔住了,想了想才道“奴婢記得,楊大夫治病,約莫也有七、八年了,想當年府裡發生了好些事,不過都是些老黃曆故事了,少夫人想必也不會感興趣的,都是奴婢糊塗了,說了些不正經的,奴婢是該掌嘴,免得讓少夫人惹了晦氣。”
我好奇心整個被激起,哪能舍得她富堅,正想繼續,卻有小廝突然上前稟報“少夫人,大少爺尋您尋的可著急了呢,還請您趕緊過去。”
我此時是極度不悅,“跟他說我還在吃飯,沒空過去。”
見我如此作態,小廝惶恐地搖著頭喊“不行呀!大少爺等不及的!”這又開始在我跟前連環磕起頭來。
是有沒有那麼誇張?我厭惡地皺起眉頭,覷了嬤嬤一眼,這才放棄打聽消息的機會,跟著小廝去見周楚卿。
一進屋內,就見周楚卿身著雪白中衣,潑墨般地長發濕漉漉地披於肩邊,人就這樣懶洋洋地倚靠在床根,他一隻腳舒展地放在床上,一隻腳高高曲攏起,右臂腕抵在膝蓋上頭,側著臉仿佛在望著靠牆的那麵窗子風景,當然也有可能純粹是又在仰頭發呆,反正依我現在這角度來說是完全看不清他表情的。
似聽見我腳步聲,他突然轉過頭來,嗓音帶笑“小母兒你來啦。”
我一撞見他麵容上的光景,拳頭是不由得緊握,思量了情勢一會兒,這才走到較靠另一頭的床側坐下,對著他低聲問道“你這是在乾嘛?”
他勾了勾唇角,語氣稀鬆尋常,“我還能乾嘛,自然是在等你呀。”他突然比了比自己眼睛,朝我湊近了好一些,笑道“小母兒你幫我解開一下。”
此時的周楚卿跟上一世一模一樣,同樣在眼前蒙了一塊紅布,我潛意識不喜這種行為,是蹙起眉頭,冷言道“乾我屁事,你自己解。”
“小母兒你怎能這樣!”他似乎非常不滿,人猛地朝我這頭傾近,我人要起身卻是閃避不及,右手被他一把擒了過去。一時怒火中燒,我左手握拳就要往他臉上奮力招呼,他卻是早有預料,是先一步用我指頭把他麵上紅布扯開,臂腕一伸,忽略我的震驚,竟是用紅布迅速將我兩手雙雙捆搏住,且強硬地扯過我頭頂,死死地抵在床根上頭。
我被這變異嚇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你媽這傻子根本就是個變態!周楚卿挺直著身子,兩手按在我腕部,右腿則乾脆跨壓上我膝蓋,以一種非常古怪的姿勢牽製住我所有動作。他低下頭近距離打量起我,卻仿佛沒想太多,僅頗為不解地皺眉問道“大叔隻是想睜開眼就可以瞧見小母兒,這樣也不行嗎?”
“你就那麼討厭楚卿嗎?”他臉上是滿滿地失落無助,“楚卿知道自己一直不討人喜歡,可聽爹爹說,自己的小娘子一定會最關愛自己的,就算娘親不喜歡楚卿也沒關係,就算他們都怪罪於楚卿也不用在乎,楚卿相信,隻要有小母兒在,便什麼也無所謂、什麼也不用害怕。”
聽這啥膩歪言情調調,我對於這傻子的腦補頗為嗤之以鼻,也認為老爺子的教育觀念還有待加強,兩手費力扭動著,想不到這老王八施起力來還挺驚人的,我隻想著趕快掙脫,是仰著頭咬牙喊道“你他媽把我手這樣抵著,瘋子才會喜歡你!”
聞言他略有一怔,似是想起什麼,手一收回,總算是鬆開對我的製伏,整個人往後疾退了一個距離,正好也避開我踢過去的一腳,這樣的湊巧隻讓我越發惱火,無奈我手腕還被綁著,隻好發瘋似地甩開兩腿蹬他,而那不要臉的一見我有動作,乃是飛快閃身下床,退到桌子那頭默默看我對空氣飛踢。
莫名其妙被搞得如此狼狽,我跳起身,飛奔向他就是一個勁地狠啐道“不幫你解開又如何?生氣了你就拿布綁我?你爹爹可是教你這樣欺負人的?難怪會被彆人笑是傻子!”
我話邊說著,十指交加緊扣,臂膀一揮,以一種可笑的方式對這變態發動攻擊,他一路左閃右避,死命地跑給我追,最後竟還像小孩子一般鑽進床底下!
我整個人被氣得火冒三丈,喘著氣,手肘抵地,趴下身瞪著他怒吼“你躲什麼!還不快滾出來幫我解開?”
“你又沒幫我解開,憑什麼我也要幫你解開?”他話回的理直氣壯,身子卻是又往裡頭縮了一縮,開始自個兒咕噥起來“而且解開來你一定又會打我,楚卿不傻,楚卿懂小母兒的可怕……”
方才這一下子的動靜自是引起外頭婢女注意,耳聞跑步聲逼近,眼瞧我這被裹纏住的雙手,我覺得有些不妥,是急忙喊“不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