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傾城拐夫入甕!
木的目光在此同時被門外的聲響吸引過去,因此沒有看到言梧聿鏡片底下的瞳眸瞬間閃過輕挑及不屑。
“那個┅┅木姐姐,”女婢芯兒手裡端著熱茶,有些膽怯地將眼眸藏在長睫毛底下,小巧的唇瓣弱聲,“鐘先生要奴婢來問你和言哥兩個人┅┅還要多久。”
正在接過茶水的木差點沒掀倒盤子,她紅著臉頰怔忡地看著芯兒,羞赧的說不出半句話。
這時言梧聿的手突然拍上木的肩,一手接過茶盤裡的熱茶啜飲了一口後,對著芯兒露出淡笑,“你去請他過來罷,被他這麼一鬨興致早就沒了。”
“呃,是、是,奴婢這就去請鐘先生過來。”芯兒連連點頭,接著羞紅著臉往長廊另頭飛奔離去。
“言哥,你怎麼對下人說這種話!”木轉過身,卻正好落入言梧聿的懷中。
他垂下頭,下頷輕輕叩著木的頭頂,無奈地笑著,“有什麼話不能說呢┅┅對了,身體狀況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以後就由我去上朝,一些和陛下有單獨相處的時間時再由你幫忙假扮成我入宮。”
“言哥,其實不要緊的!我在宮中適應得來。”木輕輕揪著言梧聿腰間的絲綢布料,低聲說著。
“不能老是麻煩你,還有那些刺客┅┅”言梧聿用手攢起綹發絲,看著那些褐發從他的指間緩緩滑落,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
“雖然範太傅執意為陛下舉行婚禮,但是隻要陛下不開口答應,時間就會繼續拖延,一定要讓他答應將你立為他的妃子┅┅”
“言哥┅┅”
原本身陷幸福之中的木心頭像是忽然被注入冷泉,讓她寒得直打哆嗦,隻管更加擁緊言梧聿。
但她再怎麼想緊緊抱住他,他卻總是像那些漫天飛舞的梧桐花瓣,總是無法讓她握的牢實。
“好了,算算鐘離也差不多要來了。妹你趕緊整裝一下,下午回宮處理事情罷。”
說著言梧聿便輕輕鬆開手,在木離開前,言梧聿那雙眸子始終沒有再停留在木身上。
時間已過子時,寒風吹動著垂吊在外頭的宮燈,裡頭的火蕊輕輕晃了晃,又複燃燒。
從遠方就能聽到南宮戮的琵琶音,按著腰間寶劍的秦雁真略略挑起眉頭,仍朝著寢宮的方向快速行去。
隨著距離愈發接近,凍結的空氣裡除了琵琶聲外,還有宛如泣音的飄邈歌音。
他頓足在寢宮外,有些意外的是沒有任何護衛守在寢宮門口。他在腦裡搜尋一遍,今日輪值的該是和他同時間入宮的護衛穆子涵的部下才是,怎今個兒會忽然怠忽職守?
正當秦雁真還在外頭躊躇時,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麵前,直到對方出了聲,秦雁真這才猛地回神。
隻見他令他心頭疑惑的始作俑者就在他麵前,穆子涵輕輕對他頷首並露出笑容。秦雁真趕緊拉著他的手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沒派人首在寢宮外?”
“這是陛下的意思。”穆子涵百般無奈地攤攤雙手,“他說今晚心煩意亂,不想看到任何人出現在他麵前。不要說是我們護衛了,就連服侍他的宮女啊太監啊什麼的通通遣了下去。要不是我苦心勸告訴陛下至少要有個人在他旁邊待命,他現在身邊早就空無一人啦!”
看著秦雁真皺起眉頭的模樣,穆子涵的嘴角微微勾著苦澀的笑。他伸出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頭,朗聲∶“不過幸好陛下武功極好,倒也不怕什麼刺客之類的。”
“陛下要你出來做什麼?”秦雁真低著嗓打斷穆子涵的話。聽到“刺客”二字讓秦雁真心頭微微一縮,前幾日子宮內才發生一件刺殺事件,隻是這事被南宮戮壓了下來,因此在宮中並沒有傳開。
穆子涵納納地瞅著秦雁真半秒,隨即無奈笑道∶“是啦!陛下要見的是你不是我。說真的,我還真羨慕你能獲選成為陛下的貼身護衛呢。”
“不是告訴過你彆提這事了麼。”秦雁真有些不悅的瞪了穆子涵一眼,穆子涵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頭,“跟你開玩笑罷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歡靠關係,但這裡可是宮廷啊,不靠關係的人要怎麼生存?”
“陛下還在裡麵,你不要┅┅”“陛下躲在最裡麵的小房間裡彈琴,彆擔心那麼多啦!”
看著秦雁真愁眉苦臉的樣子,穆子涵伸手推了推他的肩頭調侃道∶“總之快點進去罷!彆讓佳人等候太久,小心他拿琵琶砸你那張對他而言顯得陽剛味十足的臉呢!”
“喂!你竟敢汙辱陛┅┅”眼看秦雁真就要將拳頭揮向自己,穆子涵笑著退後一步,巧妙的閃過秦雁真。
“跟你說笑的,雖然陛下擁有絕世美顏,但是喜歡女人的你是不可能會動心的啦!”穆子涵邊說邊從後頭攬住秦雁真的頸子,手胡亂搓揉著他削簡俐落的短發。
“我喜歡什麼人與你何乾啊?”
“唉唷?不打自招啦,果然陛下說的沒錯呢。”
“你這句話有語病!什麼不打自招!你分明捶了我好幾拳!”怒氣衝衝回話的秦雁真登時一愣,臉上頓時刷的火紅。
“喂!你說陛下說的這句話是怎麼回事!他┅┅”
“哈哈,噓,彆鬨了!現在可是子時,雖然夜晚宮中人不多,不過這樣擾人清夢也不好呐!”
看著穆子涵那張裝模作樣的臉讓秦雁真更想狠狠揍上一拳,卻被寢宮內傳出的嗓音給懾住動作。
“你們兩個竟然在朕的寢宮外玩得不亦樂乎呢┅┅”
肩上裹著一條毛毯的南宮戮抱著琵琶出現在寢宮門外,雖然語氣有些不悅,可是望著兩人的臉卻是一臉溫和的笑容。
就不知道陛下現在這副模樣到底是真笑還是假笑了┅┅秦雁真緊張的扯著穆子涵,心裡思忖。
“子涵,你又尋雁真開心了,對罷?”南宮戮微微側著身子,倚著門檻輕聲。
穆子涵發出咯咯的笑聲,沒有回答南宮戮,這讓站在一旁的秦雁真挑起眉,但又敢怒不敢言。
南宮戮抬起頭,仰望著被厚雲遮蔽的晦澀天空。晌後,薄唇輕聲開口,“子涵,時候不早,早點回去歇息罷。”
他邊說邊將視線移到穆子涵臉上,黑色的眸子如同今夜般色彩黯淡。
穆子涵清楚陛下又開始陷入最近那種陰鬱的情緒,他也就不再說笑,斂起麵容拱手後便轉身離去。
秦雁真看著穆子涵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儘頭後,才回身便看到南宮戮那雙眸子正盯著自己瞧看。
“陛下,找臣有事麼?”
南宮戮失笑,“沒事就不會找你,進來罷。”
他優雅地騰開寬袖,領著內心惴惴不安的秦雁真步入寢宮。
秦雁真端坐在南宮戮麵前,抱著琵琶的南宮戮沒有開口說話,反倒是撥彈著琴弦,微敞的薄唇低聲歌唱∶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南宮戮的陰柔歌聲在秦雁真的耳畔久久不散。秦雁真垂著首,低聲呢喃,“是《越人歌》麼┅┅”
正當秦雁真還在思索著這首歌的意境時,南宮戮已經放下琵琶,將身子挪向他。
“‘木有枝’與‘君不知’為映襯,木知我心可你卻不知。而‘心說君’呢則是‘心悅君’┅┅”
黑眸瞅著滿是詫異的秦雁真,薄唇複又發出陣陣輕笑。
“可惜啊,現在這個‘木’肯定不能體會雁真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