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傾城拐夫入甕!
夜晚冷風輕撫,也同樣輕輕撫過三人底心內的弦。
同時間三人內心湧出的想法竟是如此不約而同,笑意,夾雜些許的苦澀與無奈,浮出嘴角。
南宮戮緩緩閉起眼,又是一個寂寞的微笑。
獨孤戾和獨孤妗兩人互望一眼後,皆是沉默地行過南宮戮身旁。
從旁的槁木上方,幾片枯葉被秋風卷落,在沙塵滿滿的官道上,映襯著柔和的月光漫天輕舞,景象優美卻是寂寥。
就在獨孤戾正錯開南宮戮的瞬間,腦海裡登時浮現南宮戮的嗓音。
“┅┅就麻煩你注意那人的動向了┅┅”
獨孤戾眉宇微挑,闔眼輕歎了口氣,更加摟緊身旁的獨孤妗走出若離門。
南宮戮站在門內目送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笑容逐漸從那張美麗的臉上退去。
他輕輕觸摸著肩上黑鴿的羽毛,黑眸寫滿淡淡的憂傷。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薄唇輕啟,歌著的是兄長喜愛的那首《水調歌頭》。
過往的回憶如泉水般從內心地湧現而出,孤獨所帶來的寂寞遂即占滿他的身、及心。
他茫然地抬起頭,望著今晚的星和月,緩緩闔上沾上些許淚水的雙眼。
南宮戮回到汀蘭宮後,時間已近子時。
守在廊上的侍從一看到南宮戮,即刻雙手抱拳走向前去。
南宮戮瞅了他一眼,繼續往內室走去。
“如何?”
“回稟陛下,皇後娘娘的確到了秦府。”
“喔,是麼。”
南宮戮冷著嗓,接過宮女遞來的茶水啜飲。
果真被他料中了啊┅┅他抿了抿濕滑的唇口,冷不防的發出尖聲刺耳的笑聲。
侍從怔忡地望著笑的有些瘋狂的南宮戮,額間竟是滾落一滴冷汗。
過了良久,南宮戮這才止了笑意,冷眼瞪著垂頭不敢言語的侍從。
“你┅┅”他懶洋洋的舉起手指,指著他的滿是錯愕的臉,“那個女人還不是皇後。”
“啊!是、是。”侍從慌慌張張地彎腰道歉,南宮戮有些厭煩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揮了又揮將他遣了出去。
他望著茶杯內自己的倒影,冷冷哼了一聲,手勁一起,竟是將手中的茶杯給擰成碎片。
“心情不好麼?”
忽從外頭傳來一聲含糊的問句,南宮戮緩緩抬起臉,白皙的臉上還沾著一些從杯裡濺出的茶水。
他用手抹開臉頰,目光冷然的望向來者。
罩著鬥篷的伏焉無聲無息的走到南宮戮身旁,檢了張椅子坐定。
“你還是這麼算準時機。”
南宮戮取了茶水,遞給伏焉。
伏焉輕輕啜飲手中溫茶,紅唇微啟∶“是為了什麼心情不好?”
南宮戮一聽,曬笑道∶“朕並沒有心情不好,隻是純粹發。”
伏焉瞅了他一眼,“隨您,”他淡道。“所以您來找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麼?並不是隻要臣來看您表演幻術罷?”
當伏焉說出這話的同時,原本掉落在地毯上那些茶水和茶杯碎片登時消失了蹤影,而南宮戮手中正好端端的捏著那隻理當破碎的茶杯。
他露出有些稚氣的笑,將茶杯置上茶幾。
“見到秦雁真的罷?”
“什麼事都瞞不過您。”伏焉露出一抹淡笑,順著南宮戮的眼光續道∶“剛從秦府回來,他和您一樣有習幻術的資質。”
“┅┅是麼。”
伏焉頷首,目光飄向一旁台,上頭的燭火似乎被氣給擾動,不安地搖曳著光影。
南宮戮啜飲了口溫茶,轉了話題∶“這次會請你和東軍一起前往邊境,不僅僅是因為軍出了一個幻術武將。”
“嗯,臣想也是。”
“朕要你幫忙找尋一下此人┅┅”
說著南宮戮從懷裡遞出一張紙卷,伏焉接過紙卷攤開,看著上頭一張精致的畫像及簡短的注解。
“聽說她最近前往我國邊境,所以說不一定東軍會碰上她。”南宮戮在旁補充說道。
讀畢,伏焉從紙卷上昂首,透明色的眼顯得有些困惑,“陛下尋找此人有何用意?”
“你隻管去尋就是了。”黑眸瞅向伏焉手指著的圖像,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她對朕來說十分重要。”
南宮戮說話時,表情略顯痛苦。在伏焉麵前,他知道他所有的偽裝,都逃不過那雙近乎透明的眼睛。
“雖然這麼做有點自私,可是既然他沒有動作,朕┅┅”南宮戮沒有在繼續說下去,隻能搖首,無奈歎息。
“陛下的用意,難道是要將此女納為妃子?”
伏焉自是清楚前陣子鬨的沸沸揚揚的立後之事,事情現在告了一段落,五日以後南宮戮便要迎娶木,將之立為蘭國皇後。
此時南宮戮竟提出尋找此人的要求,又從他臉上查探出的表情,伏焉推測,南宮戮應是想令此人為妃罷。南宮戮沒有回應伏焉,反倒將目光瞅向雕窗,看著今晚月色淡。
伏焉輕聲歎了口氣,吃了口茶。“真拿您沒辦法,既然是陛下您委托之事,臣照辦就是了。”
“嗯。”南宮戮輕輕頷首,側過臉望向伏焉那張如月色般的麵容。“倘若可以的話,”他邊說,邊探出手指在桌上比畫,“儘量在她接近瑕天穀時尋著她。”
伏焉無語,靜待續言。於是南宮戮又複道∶“許家人要她回瑕天穀。”
“簡言之,就是搶在她回歸瑕天穀前將她尋得,帶回蘭京便是。”
南宮戮輕歎,取過茶水。
伏焉與他對飲一杯後,望了望一旁的更漏,這才驚覺已是子醜之時。
“那麼陛下,臣先告退。”
伏焉站起身,對著若有所思的南宮戮拱手後,便悠然離去。
南宮戮雙眸微掩,從懷內取出鳳偶,看著上頭刻畫栩栩如生的五官麵容,遂露出了抹苦澀的笑容。
指尖輕柔觸碰著冰冷的木偶,南宮戮像是醉倒般趴臥在茶幾上,玄色的發絲散落在被月色映的皎白的麵孔,唇口發出低吟。
鳳┅┅我就要立彆的女人為後了呢。如果能夠再見到你,你會對我說些什麼呢?
你會認為我是個殘酷的人麼?可我是不想她和當初的你一樣,為了糾結複雜的情感而感到痛苦。
這樣做是對是錯,我也不甚清楚。但是既然做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細長的眉宇緊蹙,握著木偶的手愈發使勁。
一綹烏絲,被窗外的夜風給吹落至眸前。
南宮戮輕聲哼笑,是嘲諷,亦是無奈。
昨夜,彷佛是一場夢。直到現在,秦雁真感到自己仍深陷在甜美的夢境之中。
三人來到軍帳內,閻赭便開始對秦伏及其他隨行的武將們說明此次的戰略方針。
“先前我軍及蘭國董將軍之所以會敗,乃因蘭國忽然從國內派兵增援,而這支援軍,各位也都清楚,是他們所謂的幻武軍。”閻赭稍作停頓,續道∶“顧名思義,這支幻武軍擅用幻術,蘭國乃由蠻人及中原人所建立的國家,自是衍生出一套獨特的幻術戰法,因此這次陛下才會邀同伏焉大人與我們隨行,指點我們對付該如何幻武軍。”
聽到自己被點了名,站在角落抱著胳膊的伏焉這才緩緩頷了頷首。
“其實要對付幻術並非難事,”伏焉鬆開臂膀,啞聲道∶“隻要不用肉眼看,就不會輕易中對方的幻術。雖然幻術並非全部以視覺操控,但絕大多數的施術者,仍然隻會以視覺來操縱的幻術。”
伏焉眼看眾人一臉莫名奇妙的望著自己,無奈搖頭笑了又笑。“反正有的時間,到時候再慢慢對你們解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