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也就是陛下,他也知道。”
“打從一開始┅┅就是┅┅就是這麼一回事了麼”詹淼顫抖著嗓音,齒緊緊咬著下唇,隻要稍加用力,立刻就會滲出血絲。
“淼┅┅”懂能感覺到詹淼此刻的氣息十分紊亂,他欲要伸出手,卻被詹淼的手硬生生給打了開來。
“懂!當初我為了你才答應和契國┅┅和陳桓結為夫妻!結果┅┅結果你竟然、你竟然┅┅”“聽我說!姐姐。”
懂的嗓音忽然變的相當倉促,他站起身,再度伸出手要握住詹淼的手腕。
“你到底在想什麼”詹淼想要掙脫懂握著自己手腕的手,可是卻怎樣也奈何不了身為男人的懂所擁有的氣力。
她氣急敗壞得掙紮,懂的手勁卻是愈來愈大。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要我一個女人嫁給一個從來不認識的男人,原以為┅┅原以為至少這樣、還能保護國家,保護父王┅┅保護┅┅你┅┅”
淚水在詹淼的眼眶裡滾動著,可說什麼詹淼也不願意讓它們就這樣滑落而下。
“淼┅┅”
詹淼咬牙,奮力甩開懂的手,紫眸絕望般地狠狠瞪向這個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懂,“告訴我,陳桓在哪裡!”
“他傷你還不夠麼淼”“你隻要告訴我他在那就夠了!”
詹淼扯著嗓大聲吼著,不經意的眨過眼,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而下。
模糊的眼眶看著沒有動靜的懂,詹淼咬著印出火痕的唇瓣幾秒後,毅然決然的轉身往廂房門口跑去。
“淼!你要去哪!”
懂用力推開案桌,發出巨大的碰撞聲響,上頭的酒壺酒杯亂糟糟得碎了滿地。
他向前抓住詹淼纖細的手臂,發出焦急的嗓音。
詹淼眉間皺成一團,邊掙脫邊大吼道∶“既然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他、我自己去找陳桓!”
“為什麼你的心裡全是他難道你的心裡就從來就沒有我麼!”
懂的怒吼聲向像是雷疾般衝擊著詹淼的內心,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眸,才剛轉身,就被懂蠻橫得壓上牆麵,雙手緊扣著她的手腕。
毒辣的疼痛感從懂的側邊臉頰傳出,他呆愣了數秒,才意識到自己被詹淼狠狠打了一記耳光。
在他發楞短短幾秒的時間,詹淼早已逃出廂房外,在黑暗的長廊儘頭失去了蹤影。
“哈┅┅”
懂的手覆上逐漸發腫的麵頰,靠上牆麵滑坐而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外頭的雪愈發下得狂烈,從鎖窗內映落、映襯著廂房裡頭,那笑得悲切、笑得悵然的國大將軍。
在廂房裡坐立難安的南宮戮抱著手裡的琵琶,一下子走到書架上瞅著書籍發楞,一下子又走到案桌旁取了一點溫酒入喉,卻怎樣也無法伸手去撥彈手中的琵琶。
他皺著眉,發出嗚咽。
“好久不見了呢戮。”熟悉的嗓音從門口處傳來,讓南宮戮身心都顫了一下。
“尚┅┅哥。”
原本他是想要起身去迎接自己的兄長,可是不曉得為何雙腿卻不受控製的黏貼在地板上,使他動彈不得。
黃尚──或許已該稱他為南宮尚,出現在南宮戮視線範圍內,他的肩頭上披了件墨色披風,上頭還諷刺般地繡著鬥大的“契”字。
南宮尚舉步挨近南宮戮,最後,有著相同麵容的兩人視線一高一低在空氣中交會。
兩人沉默了數秒,最後是南宮尚率先勾了唇角,發出了咯咯的輕笑聲。他手憑著案桌坐了下來,自己替自己倒了一杯溫酒,接著飲入喉。
“全部都在地牢裡了”南宮尚輕輕放下酒觴,黑眸瞅著欲言又止的南宮戮。
南宮戮頓了數秒,而後頷首,“嗯,會威脅我們的人,如今┅┅全都┅┅”
“戮。”南宮尚的手指探過南宮戮蒼白的麵頰,南宮戮的臉輕輕抽了又抽。
“就快結束了,一切┅┅”
南宮戮的眸子輕輕掩起,感受著自己兄長觸碰著自己麵頰,那種如夢似幻的詭異觸感。
“對了。”不曉得過了有多久,南宮尚帶著笑意的嗓音傳入南宮戮的耳畔。
“鳳呢”他輕聲問道。
南宮戮的臉色瞬間一沉,抱著琵琶的力道似乎大了些。
“她沒在你這麼”
南宮戮抿著愈發泛白的唇,過了幾秒後他鬆了唇,輕聲歎了口氣,目光迎上南宮尚。
“她說她想出去走走很快就會回來。我想她是個刺客┅┅該會隱匿身形。”
南宮戮說到“刺客”二字時,很明顯的頓了一會。
“你就這麼放心讓她逃出你的掌握麼”
南宮尚邊笑邊啜飲一口溫酒,黑眸望向南宮戮,薄唇勾著不懷好意的冷笑。
“你讓她成為你的人了沒”
“┅┅我跟她說你已經到了炙京,所以她不可能會逃走。”南宮戮垂首,消極得將視線和問題,從南宮尚的臉上移開。
“戮,我記得你不是說過除了鳳以外誰也不碰麼”南宮尚目光瞅著低著頭的南宮戮,臉上寫著嘲諷的笑意。
“都沒有碰過女人,你真受得了。”他視著南宮戮蒼白的麵頰瞬間刷出兩朵紅雲,嘴角的笑愈發濃厚。
“尚哥,你應該很清楚,鳳她┅┅”南宮戮昂首,正好對上南宮尚投來的視線。
“鳳已經是你的,你要怎麼對她我管不著。”南宮尚笑得溫柔,可笑容背後卻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架在南宮戮滲出冷汗的頸子上。
“尚┅┅”
南宮戮欲要辯解,卻因察覺到多了另一人的氣息而停了下來。他皺起眉頭,將視線往入口處望去。
“啊┅┅”
許鳳就站在門口,金眸往裡邊看了過來,她的視線輕輕掃過南宮戮後,停留在背對著房門口、身上還披著繡著“契”字披風的南宮尚背後。
南宮尚沒有轉過頭,隻是靜靜地闔起眼,噙著笑容的唇緩緩開口喚了“鳳”字。
許鳳藏在袖口底下的手顫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得走向前,走到南宮尚的背後,目光卻是望向對首的南宮戮。
南宮戮視線短短迎著許鳳數秒後,像是心虛般地朝旁首移開。
“鳳,想必你已經知道,戮是我的雙胞胎弟弟。”
南宮尚邊說,邊以眼角示意許鳳坐在他身邊。許鳳遲疑了幾秒後,默默地在南宮尚身旁坐下。
“那個┅┅黃大人┅┅”
許鳳那張不曉得堆積多少憂慮的臉朝著南宮尚的側麵昂起,南宮尚側過臉,黑眸迎上她的。
“嗬嗬,你想要問陳桓的事”南宮尚淺笑,手指抓住許鳳的下頷,充滿笑意的臉逐漸往許鳳挨近。
許鳳有些緊張的瞄了對首的南宮戮一眼,巧妙的避開了南宮尚。
“他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
南宮尚邊說邊掬起許鳳沒有綁起的褐金發絲,看著許鳳慘著臉的模樣,胸臆忽然感到一陣酸楚。
“陳桓還活著。”
許鳳的金眸瞬間亮了起來,目光立刻對上說出這話的南宮戮。
南宮戮默默看了自己兄長一眼,望著許鳳又開口說了一次,“陳桓沒死,他人現在被關在地牢裡。”
“戮┅┅”南宮尚的嗓音沉了下來,忽然他伸出手,將毫無防備的許鳳給緊緊抓入自己懷中。
許鳳大吃一驚,而坐在對首的南宮戮也和許鳳有著同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