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連肅成抱著哭累了的溫玲,坐在靠背椅上,等著小護士清理傷口。
小護士用兩根棉簽蘸了些雙氧水,在溫玲左側額前擦拭,雖然護士很用力的在傷口上吹氣,溫玲還是被雙氧水刺激的又開始嚎啕大哭。
李簌知道這不可避免,也隻能束手站在連肅成身後細細觀察。
鑷子取出小塊的玻璃渣渣後,小護士塗上碘伏消毒,“如果不放心的話,最好去拍個片子。”
“拍······什麼片子?”李簌不知所措。
“ct。”連肅成扶額。
“誒?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李簌新奇的彎些腰,瞅著他,“真長見識。”
“都是常識。”連肅成道。
小護士把紗布塊覆蓋在傷口處,托教中心的老師打來電話,“溫玲媽媽,於姚的家長趕來了,你們在附近的星巴克聊聊嗎?我讓他們在那裡等你們。”
“嗯,好,我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到。”李簌看著護士貼好紙膠帶,漫不經心的回話。
溫玲拽著連肅成的衣服,不肯自己在地上走路,連肅成幫她把皺了的衣服扯平,換了一隻手把她抱起。
“隔一天換一次藥吧。”護士對著連肅成道,露出柔媚的神態,“按時帶孩子來醫院哦。”
連肅成點頭,並列站在李簌身邊,“明天,我們一起來嗎?”
李簌納悶,“明天我自己帶她去小區內的診所就好了。”
“……”
“你明天不要上班嗎?”連肅成抱緊溫玲,走出醫生的辦公室,“我不上班,可以幫你忙。”
“不用,謝謝了。”李簌雙手從他懷裡接過溫玲,“玲寶寶媽媽帶你回家啊。”
“給我個理由?”連肅成皺眉,“不放心?”
“沒不放心你,我想讓她這幾天都帶在我身邊。”
“媽媽。”溫玲揉揉眼角,“媽媽,你陪我。”
李簌聳肩,“她很依賴我。”
連肅成想了想,“那我陪你去和那個男孩子的父母見麵吧?”
“行。”李簌點頭,問溫玲,“玲玲,可以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溫玲一副拒絕回答的模樣,把臉蒙在李簌胸口,不抬起。
隻好質問另一個小孩了。
星巴克離兒童醫院有三四個地鐵站的距離,李簌穿著高跟鞋,走路困難,最後溫玲還是交給了連肅成抱著。
星巴克裡空調溫度適當,裡麵溫馨,燈光明亮托教中心的王老師和一位身著正裝年輕男人坐在很顯眼的位置上,未點單。
“王老師,你好。”李簌撫了撫裙擺,坐下。
“這是於先生,這是李小姐,這位是——?”王老師做著介紹,叫不出連肅成的名字。
“我是······”“他是我弟弟姓連。”李簌搶答到。
連肅成神色暗淡,緘口不言。
“小朋友沒來嗎?”李簌食指輕敲桌麵。
“先點咖啡吧,先點咖啡。”王老師拿過咖啡單,首先遞給李簌,“溫玲媽媽你先點。”
“一杯黑咖啡吧。”李簌接過,直接推向連肅成,“再一杯白開水。”
“我不用。”
連肅成逗著溫玲,沒正眼看李簌。
“好的。”王老師再點了兩杯拿鐵,把單子還給服務員。
“於先生,我們來商量以下這事怎麼解決吧。”李簌直奔主題,“你家小孩用玻璃杯砸我女兒是什麼意思?”
“呃,我問過孩子了,因為······你女兒回避一下吧?”他開口,音調很穩。
李簌雖然有些煩躁,還是讓連肅成幫忙帶著溫玲上二樓的兒童區待一待。
待一大一小走遠,於姚的爸爸開口,“是這樣的,我問過於姚了,說起來慚愧,我也是一個人撫養於姚,他心裡有些對他媽媽的好奇——”
總得來說就是於姚每天看著溫玲是由媽媽每日按時接送,心裡憤怒。
李簌聽得頭皮發麻,“於先生你家有遺傳暴躁基因吧?為什麼我也是單親家長,我女兒就受你兒子的欺負?小孩子是很多事情都不懂,你教過他沒?”
“當然,他知道他媽媽為什麼不要他了。”
“······”什麼奇葩?
“你直接告訴他,他的媽媽拋棄他了?”李簌拿起調羹攪拌咖啡,緩慢的斟酌,“你懂得什麼叫作‘善意的謊言’嗎?”
“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會賠付所有的醫療費,李小姐你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吧。”
當然是你賠。李簌在心裡嘀咕。
“我是於言彬。”他從桌上的公文包小拉鏈中取出一張名片,“有事請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