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什麼?”
“偷看!”
城裡就是麻煩多,村裡有人結婚時聽房都不犯法。
“我是找人,找人還要坐牢?”
“你再廢話我就給你戴個手銬!”那人說著把手伸進褲兜裡動了動,哪裡有手銬,他把一串鑰匙和酒瓶起子晃得嘩啦嘩啦響。
來寶哪裡分辨得出手銬是什麼聲音,有點慌了,連連表示認罰。
這人把手從褲兜裡掏出來“說,你剛才扒了幾輛車的窗戶?”
“三,三輛。”楊來寶靈機一動撒了個謊。
“一輛二十塊,三輛六十,交錢吧。”
雖然覺得六十元有點多,但來寶心中還是慶幸的,自己剛才明明扒了八輛車,告訴他三輛,他居然就信了。
都說城裡人鬼精的很,這也淡事情(不怎麼地)嘛。
還不是讓我哄得你一楞一楞的?
從小村裡人就誇自己聰明,不知道自己還有靈機一動、鎮定自若的本事吧?
等回了村好好和他們吹吹自己是咋哄城裡人的。
楊來寶有點小得意。
楊來寶返回和母親拿錢,又落一頓怪怨“不叫你扒你非要扒,咱村裡扒人家窗戶還得挨打尼,東川這是大城市,可不人家管得嚴嘛!”
錢生蓉費力地伸進衣服深處從昨晚特意縫製的貼身裝錢兜裡掏錢,一邊咕噥著六十塊能買好幾斤肉呢。
錢拿出來了,錢生蓉又愁上了,這次出門一共帶了三百塊錢,要是還等不到姐姐來接的話,交了這六十元的罰款,可就不夠回家的路費了。
“你說的公安在哪兒尼?”錢生蓉想去和人家求個情,少罰二十塊就行,萬一見不到姐姐,起碼夠倆人回家的路費了。
母子倆一回頭,剛才那人不見了。
錢生蓉立刻想起臨走時丈夫的囑咐,城裡人可不像咱們村裡人這麼老實,搶錢的騙錢的,到處都是,千萬小心,不要和不認識的人說話,離那些長得不像好人的人遠一點,萬一中了人家的迷魂藥連人都沒了。
“他說是公安就是公安了?他又麼穿警服?”錢生蓉覺著這人八成是騙子。
“他戴著紅袖套呢嘛。”來寶指指左臂。
“咱們鎮上的公安就麼見過戴袖套的,我和你爸小時候那會兒,紅衛兵才戴袖套昵。”
兩人邊說邊四下一看,遠處還真有個穿警服的公安,剛才那個戴袖標的正和他說話呢。
聊得還挺熱乎。
完了,看樣子是真公安,交完罰款,這下連家也回不去了。
楊來寶後悔了,姐姐楊來鳳的電話是記在母親手機上的,當時父親讓他拿紙抄下來他沒乾。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這可怎麼好?
……
帶袖標的人真的是公安嗎?當然不是。
為啥和公安聊得很歡呢,因為熟。
東川市多半的派出所裡他都有認識人。
倒不是關係好,是因為他總被各派出所拉回去教育一番。
這不,又和車站派出所的周所長聊上了。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抓捕崔向天那天晚上被張小凡撞見那位,在灌木叢後鬼混的——小座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