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秋一見年十將她和畫珩分開,便知道他們要什麼招數了,於是立刻跳著放出白綾,將安夜梧重重包裹於白綾之中。待安夜梧被白綾晃得看不清她所在之時,又立刻雙手放出數十條白綾,將安夜梧雙手困住,用力一拉,安夜梧就隻能向她乖乖飛去。
漪秋剛要收回白綾時,安夜梧徑直向她快速衝去,手腕處的白綾突然全部破開,漪秋一驚,便失了分寸。
熔泉苻山會的白綾材質特殊,堅韌無比,一般的武器不可能破開,就連飛魚雷這種爆破力很強的武器也無法破開。隻是漪秋沒想到,安夜梧的飛鏢名叫破天,形狀異類,材質更加特殊,彆說一條白綾,就連十條都能同時割破,不在話下。
安夜梧趁著漪秋還未回神,立刻一手將她的幕籬一掀,一手將她麵紗一撩,扔下石柱。漪秋更是震驚。因為熔泉苻山會有訓,任何被看了臉的仙修再不得入會。漪秋立刻用廣袖擋著臉飛身去撿那條麵紗,飛身下石柱。
安夜梧不知,以為她撿麵紗,結果不小心掉下去了,便飛身將她抱住,一同飛下石柱。飛到一半,安夜梧發現漪秋一直將臉往自己身上埋,並用廣袖擋著臉。他心中一驚,心想“壞了,大約是這麵紗與幕籬丟不得。”便立刻將手上的幕籬給她戴上,這下她才安了心。
落了地後,漪秋紅著半張從幕籬從透出的臉轉身就跑,安夜梧將她叫住,問道“摘了你的幕籬與麵紗不會要娶你吧?”
漪秋停下腳步,捂著臉,轉過頭來回了句“可以不用。”便又跑了起來。
安夜梧又喊道“那就’也可以用’是吧!”
漪秋的腳步越跑越快,腳下的常秋梧桐葉都被她帶著翻滾地打轉。他也不知道她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有了前麵幾組的前車之鑒,後麵的組隊都會相互商量著用什麼樣的計策配合。
但輪到君瀾殿四小姐溫辭冰和楊岩闌搭配上時,溫辭冰一站出來就氣勢淩人,通身火紅,還帶著條火紅的鞭子。她連個正眼都沒有給楊岩闌,直接放話說“你可不要拖累我。”楊岩闌倒是一如既往溫文爾雅,對溫辭冰作揖說是。氣得楊岩闌這邊的朋友連連對溫辭冰翻白眼。
溫辭冰是君瀾殿五姐妹中最美的,氣焰脾氣也比其他幾位勝出幾籌,也是五位中最不受人待見的。可是溫家從來沒有叫這個女兒收斂一些,幾位姐妹也是極其寵著護著這位四小姐,從未讓她改改這刁蠻的性子。不過雖說溫辭冰的氣焰要稍高一些,但她對同儕也並非沒有禮貌,隻是獨獨對楊岩闌看不上。
方才楊岩闌在南風修途出去之時打趣了一句。溫辭冰知道南風修途與溫辭涼的那段“抓周緣”,她誤以為楊岩闌打趣的是五妹與南風修途,便心中不爽。
楊岩闌是草鏽禁令堂的二公子,除了楊岩闌的兄長郭祁瑞之外,禁令堂的人幾乎都和楊岩闌是一個樣子,溫文爾雅翩翩公子,無論何時何地都扇著一把扇子,不苟言笑。
安蓂玖與楊岩闌還算相熟,但他總覺得楊岩闌這人不簡單。要說塵藻吧,一直待人都是不理不睬睥睨他人,說不救人就不救人,說下狠手就下狠手,可也講究分寸。安蓂玖和楊岩闌在比試時是有過幾次交手的,他覺得楊岩闌是那種真的能夠笑著殺人的人。
待幾組準備齊全好,簡言仙師下令,仙修們各施技法飛身上石柱。楊岩闌不慌不忙在石柱前站定,揮了一陣扇子,要是沒有極度集中注意力看他扇子的人,還真的會以為他隻是在空扇風,但是隻要集中注意力細細看去,會發現他一揮扇子,扇子中就射出成百上千銀針,全部密密麻麻刺入石柱中,變成一階一階的台階,連兩位仙師都驚歎不已。
楊岩闌悠然地攀著這些銀針組成的階梯飛身上去,成為最快到達石柱頂的人。不一會兒溫辭冰也上來了,看起來滿臉不服。但很快,他們的對手也來了。
君瀾殿五姐妹的武器都是鞭子,鞭子雖然打起來好看,又容易使對手負傷,但是相對劍來講難以控製。文類與武類對於溫辭冰而言,她更擅長文類。她對鞭子的把控不是很好,打起來總是會揮到楊岩闌,但她自己又不自知,隻管自己一通亂打。
楊岩闌一開始還笑盈盈地迎合她,站在一旁讓她出風頭,自己隻在對方快要傷到她的時候,放出幾隻銀針擋一擋。但是被誤傷了幾次後,臉上雖然還是笑著,但是已經麵露疲態了。
在以往與彆人的比試中,楊岩闌一般也是不怎麼出手,隻是揮著扇子,扇中放出的銀針自會隨著他想要的方向射出。溫辭冰看過幾場他的比試,便覺得這人不尊重對手,也就對他沒有任何好感。這次與他搭檔便也沒指望他能幫上忙,想著自己一人解決對手。
楊岩闌的銀扇秘技看似不費力,但其實需要很強大的控製力和念力。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大約是覺得煩了,便飛身去抓住溫辭冰的鞭子,在她身上繞了幾圈將她捆了起來。按照溫辭冰這性子,哪會乖乖被捆住,她在一旁亂動亂叫,楊岩闌又放了一根針將她定住,既不讓她動,也不讓她講話,然後揮了兩下扇子就將兩位對手轟下去了,地上眾仙修一陣叫好。
楊岩闌大約是覺得在石柱上放開溫辭冰,溫辭冰會抽出鞭子打他,也不是怕被打到,隻是覺得有些礙事,於是就先將溫辭冰帶下石柱,落了地後才放開她。
“楊岩闌,你什麼意思!”溫辭冰被放開後瞪著眼睛朝著楊岩闌大罵,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了,君瀾殿的人便都趕上前來要阻止她。
楊岩闌又恢複了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向她作揖道“溫四小姐,多有得罪,對不住了。”
溫辭冰才不聽他這些話,隻覺得楊岩闌不尊重自己,一道鞭子就向他抽了過去,被一旁的安夜梧一把抓住。
安夜梧最是討厭不講理的人,他走上前幫楊岩闌說話,便對溫辭冰道“溫四小姐,算起來,方才楊兄不僅贏了比賽,還在你遇險時處處幫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失禮。”
溫辭冰此時在氣頭上,隻覺得來幫楊岩闌的都是一群失德之人,便斜著眼瞪他,道“你算什麼東西,這樣來跟本小姐講話!”
“溫四小姐,你這麼刁蠻,一點也不賢良淑德,再鬨大點聲,這百家之中可就沒人敢娶你了啊。”安夜梧此言一出,引得後麵的男仙修一陣竊笑,他們早在先前就有討論過君瀾殿的女仙修,一致認為任這溫辭冰再怎麼美貌無雙,也定是沒人想娶的。
溫辭冰被這樣羞辱了一番,氣得語結,眼眶都紅了。她在家中姐妹父母寵著,哪裡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更有人會當她的麵恥笑她。
不遠處傳來一個冷靜的女聲,大家紛紛讓開了一條道,隻見溫辭涼緩緩走上前來說道“安公子,你這所謂的賢良淑德,不過是你們這群男子眼中女子應該有的樣子,怎麼,我姐姐堂堂君瀾殿四小姐,還要被你們這種男人馴化成你們想要的樣子嗎?更何況,她的嫁娶婚否又憑什麼由你們來說?”溫辭涼和南風修途一齊出現,溫辭涼這一番話說的眾仙修啞口無言。
溫辭涼走到安夜梧麵前,又笑著作了揖“不過安公子,楊公子,先前家姐出言不遜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楊岩闌依然笑著回了禮。
安夜梧見溫辭涼也是給了他台階下的,也尷尬得回禮,退到後麵再無多言了。
安蓂玖連聲跟塵藻感歎“溫五小姐果然名不虛傳,都說她不常說話,但有的放矢,一針見血。今日一見,厲害厲害。”
塵藻也點點頭,對安蓂玖道“先前我對她多有關注也是因為幾日前,我在上課途中有人對我出言不遜,雖然我並不在意,但是溫五小姐路過聽到了,她訓斥了那人一通,那人是大仙家的公子,在場的人也都不敢得罪。我們之前並未有過交集,她能如此幫我,實在是令我驚訝。”
安蓂玖服氣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