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之迷茫地看著新同桌,到底開動了一下腦筋,答“好像有過……我想想,明年三月吧?”
謝青陽道“嗯,差不多。”
沈悅之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謝青陽答“我覺得……隻要把他的一輪筆記完整地背下來,高考的時候,曆史這一門就差不多穩了。”
沈悅之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同桌看出自己的學渣本性,在給她提建議。
沈悅之心裡冒出許多情緒,最多的是驚訝,還有一點歡欣,再有就是懊惱。
謝青陽是抱著怎樣的態度來和她說這些呢?是純粹的好心,還是其他的……這個時候,沈悅之已經不會把新同桌看做那些不屑於與“學渣”為伍的人了,心理上的轉變莫名其妙,但沈悅之也不是會深究這些的人。
她隻知道自己對謝青陽的印象很好,所以就不由自主地把對方往好的地方猜想。
再說,或許根本就沒有她想的這樣複雜。沈悅之捫心自問,自己了解這個轉校生嗎——在自己與對方之間隻有一個不久後就要散貨的同桌關係,連話都沒說過幾句話的時候——答案毫無疑問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她又是站在一種怎樣的立場上,去揣度對方的心思?
沈悅之“……嗯。”
謝青陽繼續說“上課的時候老師講的也算有意思吧,一些分析性的內容隻要記住意思就行。一節課好好聽的話,背過一半應該沒問題。晚自習再複習一遍……當然,這些東西都會忘,是要反複記的。”
沈悅之的聲音堅定了點“嗯。”
謝青陽“所以下節課好好聽?”
沈悅之“行。”
謝青陽“就先彆抄曲璐璐的筆記了。”
沈悅之“行……你說什麼?”
謝青陽很沒誠意地轉過身子“上課了。”
沈悅之看著她的側顏,心中五味雜陳。
新同桌在想什麼,她果然是一點兒也猜不到啊。
謝青陽所說的“下節課”,近在咫尺。
沈悅之看著拿著水杯晃進來,每一個動作都鮮明地表達著“我要繼續說書了你們快聽著”的曆史老師,倏忽覺得有趣。
嘉明的課表就是這麼奇葩,一周語數外各十節,史地政各五節,另外語文之外的課都有一周一次的晚自習輔導。龐大的課程量造成了一個鮮明的直接後果,即很多時候連著的兩節是同一門課。
江湖傳說,一些老師會選擇乾脆把兩節課連上一百分鐘,說高三生大多也都成年了,提前體驗一下大學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從嘉明畢業的學生們感覺自己被騙了一個世紀,人家大學並不是這樣的!明明也是有課間的tot~~
好在沈悅之還沒遇到過這種老師。
她不好意思問謝青陽能不能等自己把政治筆記抄完再借她。連沈校霸自己都覺得這種心態太奇怪,不說彆的,如果她真覺得謝青陽人不錯,就應該看好對方在新班級裡多認識些朋友,而不是隻能坐在自己身邊感受寂寞沙洲冷。
沈悅之揉一揉眉心,覺得自己實在想太多。
胡思亂想,不如聽課。
總覺得這一個上午過去,死的腦細胞比之前兩年還多……
在她身邊,曲璐璐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光看見謝青陽和師姐講了幾句話,師姐都精神煥發,一副祖國未來棟梁的模樣。
應該把師兄弟們都叫來,喝一喝來自江大附中的心靈雞湯。
曲璐璐胡亂想著,很快收心,跟上老師的思路。
曆史老師顯然是分三個大框架,政治、經濟和文化。
一開始講的是政治模塊,從周的家天下開始。到這會兒是新高三的第三節課,時間線步入秦朝。
謝青陽覺得老師講的生動有趣,可沈悅之完全不這麼覺得。大約真的是底子太差,她聽見的每一個名詞仿佛都是熟悉的,可再往深處想想,就完全不知道老師在說什麼。
好在老師講的的確很詳細,沈悅之的大多困惑都在課堂上得到了解答。她很清楚自己被謝青陽灌了一碗怎樣的雞湯,無非就是說在高三一年內學完三年該學的東西並非不可能……當然,這會很累的。
沈悅之揉了把臉,問謝青陽“同桌,一起吃飯嗎?剛剛的地理題可以給我講一下嗎?”
謝青陽點了下頭“你的反射弧好長啊。”
沈悅之“???”她不是文科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