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幾個鄰居回來了,李淡問到:“怎麼樣,你們出去是做什麼工作呢”?
王冰海把肩上那件破舊不堪的外套像扔垃圾一樣隨意地開門扔在地上,仿佛這件衣服已經與他毫無關係。
他伸出手,摸索著那被汗水浸透、糾結成綹的頭發,感受著那濕漉漉的觸感。然後,他用手背狠狠地擦拭了一下額頭,試圖抹去那不斷滑落的汗水。
然而,汗珠與塵土混合在一起,在他那張原本就臟兮兮的臉上劃出了幾道明顯的泥痕,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
“挖地。”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像是被砂紙磨礪過的粗糙水泥一般,沒有絲毫的生氣和活力。
站在一旁的王喜見狀,也緩緩地蹲下身來。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似乎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天的勞作中被耗儘了。
他低下頭,解開了鞋帶上那已經板結成硬塊的泥塊。隨著他的動作,那原本就破舊不堪的鞋麵終於承受不住壓力,裂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了裡麵灰黑的腳趾。
“我們是收集泥土這些。”王喜補充道,他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疲憊,仿佛每一個字都需要耗費他巨大的精力才能說出口,“把挖出來的土裝車運走,一天來回二十多趟。”
李淡站在不遠處,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剛剛冒出來的胡茬。他的目光在這片被挖掘得亂七八糟的土地上掃視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問道:“這是要新建東西嗎?防空洞還是儲備庫?”
王冰海聳了聳肩,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誰知道呢,反正有活就乾。管他是建什麼,能給吃的喝的就行。”
……
日子在汗水和饑餓中一天天往前捱。幸存者們各顯神通,想進一切辦法活下去。但死亡依然如影隨形。
基地的處理方式簡單直接——屍體抬到外麵埋了,留下的那點家當全部充公。沒人提出異議,畢竟每個人都把最後一點力氣用在活下去這件事上。
曾經還會在晚飯後聚在一起聊天的幾個鄰居,如今都變得沉默寡言。這種沉默倒不是出於對死亡的恐懼或悲傷——在這樣的年月,眼淚早已成了奢侈品。
這是一群被生活壓榨到極致的人,每天十幾個小時的強體力勞動,讓他們的身體和精神都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
收工回來後,他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一句話,往往一倒在鋪上,就像失去意識一般沉睡過去。
許多人現在常常會對著牆壁發呆,手裡緊緊捏著半塊已經發黑的窩頭,仿佛那是他們生命的全部支撐。
有時,他們就這樣捏著窩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而窩頭則靜靜地躺在他們的手中,仿佛在訴說著他們生活的艱辛。
還有一些人,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法擺脫身體的疼痛。他們會無意識地揉著酸痛的肩膀,似乎這樣可以稍微緩解一些痛苦。
然而,這種緩解隻是暫時的,當他們醒來時,麵對的依然是無儘的勞作和疲憊。
夜色漸深,地下生存空間裡充滿了此起彼伏的鼾聲和呻吟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令人心酸的畫麵。
在這片黑暗中,偶爾還會傳來誰在夢裡喊餓的囈語,那是他們對食物的渴望,也是對生活的無奈。
然而,當黎明來臨時,他們不得不再次扛起鐵鍬,走向那片永遠也挖不完的土地。他們的腳步沉重而堅定,因為他們知道,隻有不斷地勞作,才能勉強維持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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