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淡的視線在昏暗的光線中，緊緊地鎖定著林子陽臉上那道若有若無的笑意。那絲笑容雖然很淡，但在這陰暗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明顯，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點微弱光芒。
李淡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打破這片臨時居所的寧靜一般，輕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幾分謹慎，似乎對林子陽的出現感到有些意外。
林子陽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了一些，他抬起手，輕輕地抹去額角的薄汗，然後用一種平和自然的語氣回答道：
“昨天給你們送水的時候，我發現隻有你的幾個夥伴在場。我就順口問了一句，他們告訴我你已經到這邊區域了。”
李淡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對林子陽的回答並不完全滿意。他繼續追問道：“就這麼簡單？”
林子陽笑了笑，點了點頭，“嗯，就這麼簡單。在我的印象裡，你是個很有本事的人，所以我猜到你應該能找到這裡。”
李淡的身體微微前傾，他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仿佛不想讓其他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住的具體位置呢？這裡可不像之前那樣，可以隨便選房間吧？”
聽到這話，林子陽忽然笑出了聲，眼尾泛起細小的紋路。他向前湊近半步，壓低聲音說：
“在這打聽一個人對我來說還挺簡單的。”他嘴角微揚，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然而，在說完這句話後，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該如何表達。
終於，他像是決定要分享一個秘密一樣，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負責你們這片區域的工作人員，正好是我的老朋友。我就過去找他聊了幾句，稍微打聽了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李淡聽著他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於林子陽的身份，其實他心裡早就有了幾分猜測。畢竟，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期，能夠如此迅速且果斷地采取行動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角色。
雖然對方並沒有直接說明林子陽的具體身份，但李淡也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說出口的。既然對方選擇了隱晦，他也不會去強求。
林子陽靠在斑駁的牆麵上緩了口氣，神色漸漸凝重起來：“現在外麵的情況……很不樂觀。”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我感覺在外麵走一下就會很難受，那種感覺……像是整個人都被裹在什麼粘稠的東西裡。”
“是火山灰的緣故嗎？”李淡望向通道儘頭那扇緊閉的隔離門。
“不止。”林子陽搖頭，衣領隨著他的動作擦過下巴，“外麵還下雨了。”
聽到“下雨”二字，李淡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了。他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那個壓在心底的問題：“火山灰加下雨……是酸雨嗎？”
“目前監測站的數據顯示酸性沒有超標。”
林子陽的答複讓人稍安，但他的眉頭依然緊鎖。“可是現在外麵的空氣……感覺辣辣的。”
他用手在脖頸處比劃了一下，“呼吸的時候，喉嚨像是被細小的針尖輕輕刮過。而且雨水混著火山灰，讓衣服死死貼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像在掙脫什麼無形的束縛。”他苦笑著補充，“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一點點被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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