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蘇青梔拉著裴淵不讓走,把人撲在榻上,腦袋往他懷裡蹭啊蹭。
她是真想他了。
習慣每日和他燭下相處,習慣他陰陽怪氣卻好聽的聲音,習慣他口嫌體正直的悉心照料。
“千歲好好聞。”蘇青梔黏糊糊地道。
裴淵望著懷裡小小的人兒,挑起一縷頭發把玩,“咱家見娘娘前沐浴過。”
不然,叫她聞見血腥味,都不好說他殺了老東西多少人。
蘇青梔剛想調侃他,是不是洗香香了好乾壞事,外頭傳來敲門聲。
“千歲爺,王德公公傳信,說皇上朝德怡宮這邊來了。”
蘇青梔一驚。
連皇上身邊最親近的太監也是裴淵的人嗎?
真是不得了……
也許她該找個機會,好好跟他合計一下,怎麼在三年之內弄死狗皇帝。
“咱家該走了。”裴淵不輕不重推開她,起身。
蘇青梔攥住他的袖子,有點委屈地道,“為什麼他一來你就要走,就不能找個借口留下麼?比如商討宮宴細節什麼的。”
她真的不想獨自麵對李呈碩,最近他太反常,來這邊的次數越來越頻繁,逗留的時間也越來越久。
還有幾次,他想摸她的脖子,但被她以怕癢為由躲開了。
自從心裡有了另一個人,她再也無法與他虛與委蛇。
“娘娘也說了,咱家留下得找借口,可咱家嫌麻煩,不願。”
裴淵理了理衣衫,欲走。
蘇青梔氣不過,猛地拉他一下,正對上他黯然的眼眸。
裴淵強顏歡笑,“皇帝再不濟,好歹是個齊全人兒,比咱家這閹人好用。”
他抬手晃晃一個話本子。
《宮中秘史貴妃與皇帝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蘇青梔!!!
之前秀兒弄來一摞話本子,就屬這個最紮眼,可她不是都叫秀兒處理了麼?
怎麼在裴淵手裡?
不,現在這不重要。
她看到裴淵快碎了都……
“那個……不是這樣的,這本是秀兒——”
“千歲,娘娘,皇上該到玉禧宮了,您二位快些吧……”
成福在外麵硬著頭皮催促。
蘇青梔一咬牙,猛地從榻上站起。
這個位置,裴淵才到她肩膀。
蘇青梔捧過他的臉,微微彎腰吻上去。
技術生疏,不得章法。
可她帶著自己的心意,想要他明白。
裴淵沒有回應,半垂著眸子,望著近在咫尺的眉眼。
“千歲是本宮第一個親的人。”
裴淵沒作聲,身側的手卻不自覺曲了下。
“也是最後,唯一的那個。”
裴淵手抬起一寸,又放下。
“娘娘,咱家該走了。”他重複一遍。
蘇青梔沒有離開他的唇,閉著眼,聲音伴著細碎的哽咽,“裴淵,讓他走,求你……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裴淵的手驟然收緊,眸子越發晦暗。
他以為,小娘娘隻當他是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他以為,自己可以無視她的甜言蜜語,隨時被丟棄也毫無怨言。
可多聽一次,他就多貪心一分,甚至會生出妄念,企圖摘取天邊的白月……
就在蘇青梔準備放棄時,裴淵倏的抬手抱起她,另一手壓住她的後頸,深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