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和蘇青梔出門有暗衛保護,大抵是路邊乞丐不太引人注意,那人衝出來之後,暗衛才出現要把人拖走。
裴淵手在身側打了個手勢,暗衛身形一頓,再想動作卻被蘇青梔打斷。
“等等。”
她垂著頭,手緊緊握住裴淵,“她……是秋悠悠吧?”
即便那人渾身臟汙,頭發淩亂,但那雙眸子和聲音,她記得。
“阿淵哥哥也認出她來了,是嗎?你打算如何處置她?”
裴淵記得,在宮裡,她也這麼問過一次,當時他說“送回原處”,可現在秋悠悠成了乞丐。
所以,小娘娘在責問他?還是說,她懷疑自己欺騙了她?
裴淵嘴角譏誚地扯了下,“衝撞娘娘,自然是死罪,咱家手上的人命不少,多這一個不多,娘娘早該知道的不是?如今這是要怪咱家心狠手辣?”
秋悠悠混成這般,是她貪心不足,不想過原來的日子,自己作的。
他的人隻是監視,沒有插手。
但他不打算解釋。
不信他,又有什麼好說的。
蘇青梔喉頭哽了一下,聲音微顫,“可……你說她長得像阿姊。”
裴淵瞳孔驟縮,胸腔嗡嗡震動,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所以,娘娘是怕咱家……難過?”
“不然呢?”
蘇青梔望著他,“你說過,因為她你才願意活下去……”
此時,抓住秋悠悠的暗衛偷偷放輕力道。
蘇青梔感覺一隻手覆上她的眼,耳邊風過。
鈍物打進皮肉的聲音。
秋悠悠倒地,手中的匕首咣當一聲掉落。
“善後。”
蘇青梔聽到裴淵冷冰冰的聲音,隨後身體被人騰空抱起。
一路顛簸,直到周圍安靜下來,蘇青梔眼上的手才拿開。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跌入一個急切的懷抱。
“梔梔,我又……你可嚇到了?”
他不願她看到任何生命逝去的場景,害怕她又露出在荷花池邊那樣的表情。
可總有人和他作對!
蘇青梔歎氣,“她自己找死,不怪你,隻是……親手殺了她,你會難受嗎?”
從前隻聽他說過一句,感受有限,但她看了裴淵的過去,知道他有多喜歡他的阿姊。
畢竟長了一張相似的麵容……
裴淵緊緊抱著她,搖頭,“能讓我活下去的,早就不是那張假麵了。”
是你啊,小娘娘。
蘇青梔明白他的意思,沒再說什麼,隻靜靜地等他平複下來。
可某隻狗勾比她想象的更黏人,抱了許久也不鬆手,還在身後搞小動作。
一會兒玩她的發尾,一會兒摸她的背。
直到那手沿著脊背往下,捏她的屁股,蘇青梔忍無可忍,猛地推開他,“差點忘了,你方才是不是又陰陽怪氣?”
裴淵眨眨眼,回憶了一下。
好像……確有其事。
蘇青梔看他心虛的眼神,叉著腰,“我擔心你難過,你卻懷疑我故意責難,你對得起我嗎?!”
裴淵喉間動了動,垂著眼角,“我錯了。”
覺得不夠誠意,他又拉蘇青梔的袖子搖了搖,“夫人,彆氣。”
蘇青梔也想繼續生氣,可是,他喊她夫人……
還是這麼乖巧地喊……
蘇青梔差點頂不住,但她深知臭毛病不能慣著。
不信任她對他的感情怎麼行?
“罰你今夜不準上床,再作八百字檢討,你可認罰?”
“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