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簫記!
“陛下!萬萬不可!”秦貴妃大驚失色,攔在洪善麵前,雙膝跪下,緊緊抱住他持劍的右臂。
“起開!”洪善用力推了一把。
然而秦貴妃的雙手將他抱得緊緊的,洪善盛怒之下,使足了力氣,也沒能把她推開。
秦貴妃用力掰開洪善的手,奪下他的劍,丟到遠處。
她滿臉恐慌,臉上血色全無,苦苦哀求道“陛下恕罪!太子是儲君,是國本,關乎江山社稷的根本,萬求陛下不要動雷霆之怒!”
“他有個儲君的樣子嗎?我大國之本就是這樣子嗎?”失去了寶劍的洪善一把推開秦貴妃,“你還在為他說話!沒聽見嗎,他要殺了你!”
“太子降罪,奴婢萬死莫辭!隻求陛下慈仁為懷,不要動怒!”
“秦妙音!”朱明喝道,“你不用為我說情,收起你那副嘴臉!今天讓我死在這裡便好,如若不然,我定當把秦士遜千刀萬剮,把你的頭砍下來當球踢!”
洪善怒不可遏,快步走過去,抬起手來,重重的一掌,拍在朱明臉上,朱明的臉頰頓時腫脹起來。
然而他他怒視洪善,喘著粗氣,在身強力壯的軍士的羈押下,猶然掙紮不止。
“把他也給朕送到宗正寺去,聽候發落!”洪善吼道。
軍士們立刻拽著朱明離開了。朱明沒有再怒吼謾罵,隻是艱難地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洪善一眼。
洪善又在原地喘息了一陣,才轉過身來。
秦貴妃已經拾起寶劍,跪在原處,雙手奉上。洪善走過去,從她手裡拿回寶劍。
“臣妾冒犯龍威,罪該萬死,請陛下處置!”秦貴妃瑟瑟縮縮地,跪伏在地。
洪善的麵色已經緩和了不少。
“起來說話!”他說著,伸手把秦貴妃拉了起來。
秦貴妃跟在洪善身後,低頭悄聲,進入來儀院。
內侍紛紛點起燈光,又是一天過去了。
——
陳南府,古井驛站。
已經是酉牌時分,驛站的食客都已經散去。驛站後門打開,阮俏兒和兩個夥計拉著一車菜進來了。
嶽思嫻從樓上下來,問“今天怎麼收了這麼久的菜?”
“彆提了!”阮俏兒摘下頭上頂著的繡帕,擦擦臉上的汗,“最近從北邊來了很多逃難的百姓,都已經到了咱們縣的地界。那些饑民一路上采摘蔬果以求果腹,今天足足走了幾十裡路才采到這一車……”
“可不是?”一個夥計補充道,“就這一車菜,還差點被饑民搶走了!”
“聽說北疆柔遠府遭遇曼桓侵襲,城鄉被洗劫一空,黎民百姓死者多達十萬……”另一個夥計說。
“唉!”嶽思嫻喟然歎息,“本以為那些北方商人說的是虛話,想不到曼桓真的來了……”
“我也聽人說了,”阮俏兒說,“對了三姐,林浪呢?”
“林浪過午就走了,說是去一趟青溪府。”
“啊?我還指望讓他帶我去京城玩呢……”阮俏兒那張嬌俏可愛的臉龐布滿了失望的神色,她喃喃自語著,兩片櫻唇就撅了起來。
“他已經囑咐過了,咱們倆三天後動身,到京城去等他。”
阮俏兒這才麵露喜色。
“好啊!我還沒去過京城呢!”
嶽思嫻滿臉愛憐地看著這個和自己情同姐妹的小姑娘,親昵地摸了摸她的臉。而在她開口說話時,翁琴緣和前廳的鄭大他們此時已經趕過來,從車上往下卸菜。
阮俏兒笑嘻嘻地說
“苦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京城逛逛?”
翁琴緣麵色平淡地答道“我不去了,我不喜歡京城。”
“妹妹,咱們一起去玩玩吧!”嶽思嫻也說,“這裡讓他們老爺們兒們看著,不會有啥事。”
“我真的不喜歡京城,何況我剛剛安頓下來,還是留在這裡乾活吧。”
“那好吧,等過段時間我們再一起去。”阮俏兒乖巧地說。
“林浪不在,真怕逃難的饑民來把驛站搶了。”嶽思嫻仍有些不安。
“這個不用擔心,我們來的路上,看到城陵侯往京城送米糧的船已經停在了渡口,他們已經上岸了,有他們在,難民們還不至於來搶驛站。”阮俏兒說。